此刻城外那五、六萬江東叛軍,不足以將他們嚇倒,但方才那趙伯虎張開雙臂的瘋狂舉動,卻深深震撼了他倆。
雖說他們也明白,據對方與城墻的距離,再加上刮風,章靖就算想要射中也十分不易,但萬一呢?
萬一射中呢?
按理來說,但凡是個正常人,就應該考慮到萬一,避免那極小的可能被箭矢射中。
而那趙伯虎卻仿佛根本不在意這一點,從始至終紋絲不動,給人一種早已置生死與度外的感覺。
一個不怕死的家伙,總是會令人感到頭疼的……
難怪這家伙當初率區區幾千人就敢沖擊韓晫將軍六七萬人的主營……
陳玠與夏侯魯不約而同地想道。
城外的江東義師,較有秩序地緩緩后撤,但章靖、陳玠、夏侯魯三人臉上的凝重之色,卻久久沒有褪去。
他們已深深感受到,相比較那五六萬江東叛軍,還是那個叫做趙伯虎的男人更加危險。
這就是你作為‘寅虎’的膽魄么……
章靖面無表情地將手中的寶弓遞給護衛長許負。
其實今日之前,他仍不相信那什么‘二虎讖言’——說到底‘二虎’不過是兩個人,憑什么能夠威脅到他晉國?
但方才親眼看到那趙伯虎瘋狂的舉動,他終于信了。
此人不死,天下不寧!
然而讓他感到惆悵的是,像這樣危險的家伙,有兩個。
甚至于另一頭‘小虎’,據說比這趙伯虎還要危險……
長長吐了口氣,章靖環視了一眼城墻上的守卒,選擇暫時將心中的煩惱拋之腦后。
一刻時后,待他親自鼓勵了城上的守卒,帶著陳玠與夏侯魯來到了東城門樓內。
“坐。”
在章靖的示意下,陳玠、夏侯魯二人與前者圍著一張案幾坐了下來。
他倆剛坐下,就聽章靖沉聲說道:“那個趙伯虎……相當危險。”
回想著方才的那一幕,陳玠與夏侯魯紛紛點頭。
此時就聽章靖繼續說道:“……面對這種危險的敵人,不可被動守城,必須搶占先機!”
陳玠立刻會意,神色嚴肅地問道:“將軍的意思是,趁其尚未建立營寨,伺機偷襲?”
“唔!”
章靖重重地點了點頭。
作為陳太師的義子,章靖自然也熟讀兵法、極善用兵。
所謂小敵之堅、大敵之擒,弱小一方若一味死守硬拼,最終自然難免被強敵所俘,想要取勝,就必須用計謀,逐步削減敵軍兵力,一邊盡可能拉平兵力上的差距,一邊靜待敵軍露出破綻。
而眼下江東叛軍初至下邳,尚未來得及建立營寨,這就是非常有利的一點。
只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