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德勛的相府門前,對峙仍在繼續,氣氛仍舊僵硬。
表面上,石瑤只是將許德勛的劍歸于劍鞘,但其實她卻是在展現自己高超的武功。
她的舉動,無疑是在告訴許德勛一句話我要殺你,易如反掌
但許德勛也不是省油的燈。
他的武功雖然比不上石瑤,但是他既然敢殺馬希鉞,就足以證明其膽識天下罕有。
別看許德勛如今乃是一介文臣,可當年他卻是與李瓊、秦彥暉、王環四人,并稱為馬楚四大將軍。
湖南、廣西兩地藩鎮,朗州的雷彥恭,以及楊吳主帥劉存、陳知新、王彥章不是后梁的王彥章、苗璘等一群手下敗將,都是他們活生生的背景板
他們都是尸山血海里殺出來的,基本上什么大場面都見過。
他許德勛不會怕,也不能怕,因為他的背后就是萬丈深淵。
石瑤言語中含著鋒芒,說道“許相還是一如既往的淡定。”
許德勛輕輕捋了一把胡須,笑道“一把老骨頭了,經不起折騰,只能淡定一點了。說吧,你想談些什么”
石瑤望了望四周,說道“這里人多眼雜,不如另尋他處如何”
“吾等心如明鏡昭昭,何懼天下之口”
許德勛自然不會答應。這些士兵是他的依仗,一但他隨石瑤離開,那么他的底氣就不復存在。
“想談什么就在這里說吧。”
“許相,在這里的話,恐怕不妥啊。”石瑤搖了搖頭,“國之重事,豈可輕示于人”
許德劭一副淡然的樣子,說道“楚國的國事,自然是由楚國人來談,敢問你是我們楚國人嗎”
石瑤輕輕一笑,“許相說笑了,我不是楚國人,那誰又是楚國人呢”
石瑤此刻是馬希鉞的樣貌,說這話確實沒有引人懷疑。
“聲音可以改變,但是口音是改變不了的。”
許德劭別有深意地望了石瑤一眼,“易容之術,可迷惑人的眼睛,但有一句話叫做鄉音無改鬢毛衰,你雖然刻意遮掩聲音,但楚國人的鄉音你是模仿不來那種韻味的。”
許德勛在說這句話時,聲音洪亮,這讓石瑤面色一寒。
此話一出,非但許德勛身后的禁軍頓時冷眼相對,就連石瑤背后的京營士兵也開始議論紛紛,有所動搖。
石瑤的口音,確實沒有楚地鄉老那種韻味,而且聲音還有些輕柔,倒有些像是女人的聲音。
這時石瑤終于才明白,許德勛仍舊在與她抗爭,他可能沒打算和談。
確實,許德勛根本就沒什么可談的。談判的結果無非就是你死我亡,他們之間有著不可調和的矛盾-楚國的歸屬問題。
這樣一來,石瑤倒真有些騎虎難下。
此時的場景,與之前石瑤接到的命令截然不同,她是真沒想到這個老頭竟如此頑固。
不過就算是這樣,石瑤也沒打算大打出手。
她知道如今潭州城內,還有些另外一股勢力滲透。
二虎競食,獵人得利。
她并不想做兩只老虎中的任意一個,也不想讓獵人得利。
不過,許德勛油鹽不進,石瑤一時之間倒也沒什么好法子。
然而就在這時,一道纖瘦的身影從一眾京營士兵群中走出。
這人正是馬希聲。
馬希聲是在四個士兵的護衛下走出來的。不過看樣子,這四個士兵并不像是真正的護衛,倒像是押送犯人一樣護在馬希聲身旁。
“二公子”
許德勛見到馬希聲從石瑤身后走出,大吃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