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空雖然和趙劍中從未謀面,但是從老病嘴里知道不少關于趙劍中的事,趙劍中原名趙建忠,四川人,他是何年生人,在閻昭會中已經不可考,甚至連他進入閻浮之前的經歷,當今的閻昭會里也沒什么人知道。
可老病二苦卻是和趙劍中死磕了一輩子的死敵,對趙劍中的了解甚至超過了閻昭會現在其他的十主。
按照二苦的說法,趙老頭名節字建忠,有清廷功名,也打過北伐。當初他剿滅思凡,到底拿到了多少好處不足為外人道,但據說閻浮給了他一次完全自定義唯一性道具的機會,可趙劍中居然要了一副麻將牌,其名“贏天壽”。在“贏天壽”的賭桌上,這世上的一切都能拿來當賭注,贏家也一定能拿走他贏來的東西。傳承,壽命,魂魄,什么都可以。可在贏天壽的賭局上,絕對不可能作弊,無論誰輸,賭注都必須兌現。哪怕趙劍中本人也一樣。
可趙劍中當時已經是當之無愧的閻昭會領袖,十主之首。贏天壽對他來說完全是雞肋,甚至雞肋都不如,白白會惹來其他人的猜忌,許多人都說,贏天壽是趙劍中設計專門用來對付曹援朝的,他想贏的賭注,就是曹援朝閻昭會唯一四御的武力……
“今晚的拍賣會,我們來打牌,只打三圈,三圈打完輸一塊也算輸。我輸了,就把命給你,你輸了很便宜,我問你一個問題,只要你老實回答就能償命。怎么樣?”
色空的眼珠滴溜溜亂轉,趙劍中等了她半分鐘,看她還在猶豫,失望地搖頭:“那就算了。”
“什么算了,憑什么算了,就這么定了!”
色空生怕趙劍中反悔:“晚上見,牟尼!走了!”
色空蹦蹦跳跳地走出幾步,突然回過頭:“對了,既然只是賭命,那果實秘藏,我可不會讓啊。”
趙劍中含笑頷首。
“死老頭,等死吧你。”
色空朝趙劍中做了個鬼臉,幾跳就下了臺階,拉著牟尼走開了。
雨師妾神色有些躊躇,趙劍中不知道什么時候也已經走了下來。
“趙先生,您。”
雨師妾的話沒說完就被趙劍中打斷:“今晚的牌局,你得作陪。”
“……知道了。”
雨師妾只好如此回答。
……
“你心情很好啊。”
半山腰上,牟尼問色空。
“當然,這次我宰了趙老頭,以后都不用愁啦。”
牟尼顯然沒那么樂觀:“可趙劍中怎么會給自己提出這種苛刻的規矩的呢”
“他們那些老家伙活得太久,人都魔怔了,要么死要命不要臉,像那兩個老家伙咯,要么就死要臉不要命,就是這個趙劍中咯,有什么難懂的?”
“你說的好像有點道理。”
“你才進閻浮幾年,還差得遠,好好學著點。”
色空心情大好,正巧見到掃山路的迎客沙彌,她跑過去一扯沙彌的衣服,白嫩的手掌在他眼前晃啊晃的,突然大喊一聲:“喂,和尚,你說是你家佛大還是我大?”
那和尚先是一愣,可很快就鎮靜下來,寶蓮禪寺在港土名噪一時,接待過許多本港的名流紳士,其中不乏熱衷和人打機鋒的先鋒文人,長此以往,寶蓮禪寺就算是個掃山路的沙彌,也有一顆七竅玲瓏的心,雖然色空外表只是個小姑娘,和尚卻一點不敢輕慢:“大佛像有上百噸重,幾棟樓高,單是建筑材料就要拉幾百車,可姑娘你看,如此龐大的佛像,姑娘現在抬起頭,一眼也就看盡了,看全了。這么大的佛像也不過裝在姑娘一雙眼里,當然是姑娘你大了。”
色空滿意地點點頭:“算你會說話。”
說罷,她哼著小歌走遠了,空氣中只留下一串銀鈴般的笑聲。
小和尚也沒在意,低下頭便繼續掃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