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如招紅了臉,是因為知道自己剛才說的話都被陶陽聽進了耳朵里;而白錦兒紅了臉,則是因為知道,
陶陽說的不解風情的傻子,
就是她。
石玉寧端起茶杯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眼珠子亂轉著,看熱鬧倒是看得很開心。
現場的氛圍忽然變得很奇怪也很微妙,孟如招朝著石玉寧的方向挪了挪,嗅到面前人之間詭異的氣氛,她和石玉寧對視一眼,開口咳了咳:
“咳咳,”
“那什么,感覺店子里有些悶哈,”
“四郎!咱們出去!透透氣去!”
“啊——”
“走啦!哼唧些什么!”
孟如招在石玉寧不知又要開口胡說八道什么的時候站了起來,一把拽住少年,就把他往店外扯著出去。
臨走之前,還不忘記把在角落里嘀嘀咕咕不知在念叨些什么的林信平叫走。
當然,林信平最初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看著自己家老板和這幾個人坐在一起說了會兒話,忽然其中的一男一女就要把自己叫出去。
但是,石玉寧有法子治他。
“喂小子!”
“出來!”
“我教你背你嘴里念叨著的東西!”
早已經忘了內容全憑著一股執拗勁背開頭死循環的林信平聽見這句話,頓時喜笑顏開,樂呵呵地跟著兩人走出了鋪子。
一時間,溫暖的房子里,就只剩下陶陽和白錦兒兩人了。
孟如招走了,白錦兒和陶陽中間便沒了遮擋物——白錦兒可以看見少年厚實的蜷在腿邊的暗紋袍子,露出里面潔白的長褲。
想了想,白錦兒小幅度地往少年那邊挪了挪。
陶陽身上有好聞的味道,并不是前世男人用的那種濃重刺鼻的古龍水味,也不是這一世那些有錢人喜歡的昂貴香料的奇怪味道,非要白錦兒說的話,
更像是紙張,硯墨,和木料的香氣。
確實很好聞。
這還是白錦兒第一次主動對自己親近,陶陽注意到少女的小動作,偏開的面容上綻放出一絲淺淺的笑,然后消失,就如同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離得陶陽近了些,可他還是不說話,白錦兒抿了抿嘴,不知怎么想的,竟又朝著少年的方向挪了挪。
“你不高興了?”
白錦兒夠著腦袋,小心翼翼地對著陶陽說道。
心里再怎么高興,面上還是要裝著的——陶陽是個聰明人,知道偶爾要給自己苦苦追著的小丫頭一點敲打。于是乎從鼻間發出一聲輕哼,
表明了現在身處的立場。
“怎么不高興了?”
少女撓撓頭。
“這原先不是,你們沒邀我說要去上元觀燈嘛;所以我就打著這主意,想著多賺些錢,來年買間大些的店鋪,也算讓這生意步上正軌了。”
“不過既然你們來邀我了,我自然也是要去的,”
“幾時騙過你了,”
“不要生氣好不好?”
白錦兒說著雙手擺在了桌子上,整個身子都側躬了下去。
陶陽轉頭回來的時候,正看見她這副模樣。便再也憋不住,笑出了聲來。
“你還真是覺得,我是為了這件事情,生你的氣?”
“啊?不是么?”
白錦兒一頭霧水。
“是,倒也是,不過,不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