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們進來,你看都不看我的,只顧著和四郎他們講話,和為那個小子出頭。”
“眼里啊,是完全沒有我的。”
“這不是總是這樣嘛,怎么今兒你就不高興了的?”
“以往是以往,可如今,咱們......”
陶陽的話頭到這兒忽地收住了,他瞥了白錦兒一眼,不爭氣似地輕吸了口氣,不再往下說了。
“我是知道你的,也知道你心中所想。你能這樣為我解釋,我很高興,最起碼我知道,你是在意我的想法的。”
“只是,有時候,”
“我也想你眼中,更有我一些。”
少年的聲音一如以往清朗溫柔,那雙眸子凝視著自己,像是有千言萬語要說卻沒說出來,只是化作一道眼神,一道光,射進了白錦兒的雙眼中。
她的心底涌出一股暖流,沒有什么事情是比自己喜歡的人明白理解自己所有所作所為還令人高興的了。
在這樣的前提下,只是一點點撒嬌似的埋怨,便也可愛的多了。
“知道了,”
白錦兒抿著嘴笑,
“下次,一定先和你說話。”
“那我可以帶著小信平去觀燈嗎?”
“......你是在挑釁我嗎,”
“小茶?”
......
想著陶陽最后離開時候臉上那傻子似的笑容,孟如招撇了撇嘴,朝自家門的方向走去。
“娘子,”“娘子,”“娘子。”
孟家門口的人看見她,紛紛低頭行禮。孟如招的腳步沒有為任何人停留的意思,眼神也沒有任何的偏移,提裙邁步,跨進了朱紅色的門檻里。
她瞧了白錦兒用炭筆寫在陶陽手里的字,
柴米油鹽醬與茶,
偏偏沒了醋。
這兩人,現在打情罵俏已經不顧旁人了是吧。
想到這里,孟如招撅起了嘴。
加厚了底的布鞋踩在鋪滿碎石軋平的道路上,只有輕輕的咯吱咯吱的聲音。她抬起頭,看著路邊積滿落雪的樹枝,伸出自己在手籠中的手,小心地碰了碰。
好涼。
涼的孟如招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她趕忙又收了回來,還不忘記在身邊甩了甩。
真是的,總覺得今天哪兒哪兒都不順心。
孟二小姐跺跺腳,焦躁不滿地往前面走去。
快到路口的時候,她聽見了一個人的聲音:
“......這是珍玉娘子要的珍珠散,這是給宛枝小妹要的海棠粉;這只花簪是趙阿姐拜托帶的,”
“可還有別的什么?”
說話人的聲音略微有些低沉,語氣平淡的就像是例行公;孟如招聽見這個聲音從樹后蹦了出來,
“喂呆木頭!”
“你幾時回來的?!”
“怎么回來都不和我說一聲的!”
少女驚喜的聲音傳到在場的每一個人耳中——被眾女婢簇擁在中間的男子轉過頭來,身上的袍子素凈的像一叢青竹。他看見了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孟如招,也看見她面上怎么也抑制不住的笑容,
微微挑了挑眉。
“在下剛剛才從家里來的,”
“二小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