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如意打開了最頂上的蓋子,映入眼簾的,是一個木盤,以及上面五個對稱地摞在一起的餅糕。
乍一看,不過就是普通的餅糕罷了。
潔白的外皮,上面點著鮮紅如胭脂一般的三個小點,簇擁在一起,倒好似落了一朵紅梅在雪上一般好看。
白如意看見潔白如雪鮮紅如血的對比,心下不由得歡喜了許多。
“做的倒真是好看,”
她說了一句。
“下面還有,”
聽見石玉寧的話,白如意抬眼看了他一眼;瞧見少年別扭地扭過臉去,抿嘴輕笑。
“知道了。”
繼續打開下面的層數,第二層裝的是個瓷碟。碟中裝著裹了薄薄面糊炸脆的梨花,上面似乎還撒了一層細致的紅面。
“這是什么?炸物么?”
其實,石玉寧也不知道是什么。畢竟白錦兒叫他檢驗的時候,他趕著出門,急匆匆地提了飯盒就走了。聽見女子像是在問自己,他只好裝出不耐煩的表情:
“我怎知道,也不過就是入口的東西罷了。只要能吃,管是什么呢。”
白如意這次沒有回復他,也沒有再多說什么,動作緩慢小心地打開了最后一層。
這是一個木碗,蓋著蓋子的木碗。
白如意按著自己的衣袖,握住那凸出的圓柄,揭開了它。
碗中盛著微微泛紅的湯,其中飄著幾個圓滾滾的洗凈的山楂——山楂煮過之后顏色變淺,可在明顯變紅的湯里看起來,反而異常的和諧。
最難得的是,這些山楂的個子看起來竟然還是一般大的。
除了山楂和棗干以外,最奪人眼球的,莫過于漂浮在上面的梨花了。花瓣帶蕊,靜靜地漂浮在湯面上。
三樣菜,除了第一碟的餅白如意看不出什么來,可看另外兩個,白如意也是知道,估計都是以梨花入饌的了。
如此看來這碰巧二字,實在是不好相信了。
白如意沒有說話,她拍了拍手,不會兒的功夫就從外面走進來一個小廝,抬進來兩個新碗和兩雙新筷。
看見白如意面前的筷子,石玉寧皺了皺眉頭,
“怎么不用你自己的筷子了?”
“那日有個丫頭喝醉了酒,胡亂拿著那筷用去了,我便棄了。打發小玉去訂一雙新的,過幾日送來,先湊合用著這雙吧。”
石玉寧點點頭。
“誒,”
小廝擺好碗筷后正要離開,忽然聽見白如意叫自己,低著頭轉身過來,恭恭敬敬地說道:
“娘子和郎君還要什么?”
“前幾日送來的松醪春可還有?”
“有的。”
“拿來。”
“喏。”
眼瞧著小廝又走出去,石玉寧眼神移回到白如意身上,帶著幾分壓抑的不滿,
“松醪春,好酒啊。”
“從湘州送來的,”白如意笑著飲了口茶,“想著你或許喜歡,便給你留著。”
“是嗎,”
石玉寧也拿起了自己的茶杯,
“不知是哪位恩客送來的,我也有這個口福。”
白如意拿起了筷子,并未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