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簡單的處理,陶陽的脖子已經被用布包起來了。
老人坐在陶陽的身邊,雙膝敞開,雙手撐在自己的膝蓋上;處理完陶陽的傷勢之后,他就這樣坐了下來,燭火搖曳在身邊的桌子上,映照著老人蒼老了許多。
他抬頭看了陶陽一眼,
低嘆了口氣。
“三郎,此時牽扯你了。”
“明日你回去之后,叫大夫看一看。若是你阿爺阿娘問起,便叫他們來問我吧。”
“我知道了,老師。”
陶陽察覺到了老人身上的頹敗之意,聽話地應諾了。隨后一老一少便這樣在燭火中坐著,誰都沒有說話。
“時辰不早了老師,”
“請老師休息吧。”
半晌,還是陶陽先開口,打破了沉默。
“三郎你,沒有什么事情想問的嗎?”
“老師說的,”
陶陽搖了搖頭,
“這是老師自己的事情,若老師想和學生說,學生愿傾聽;可老師若不說,學生也不會多問。”
“想必日后老師夜晚可好好休息了,若老師需要什么幫助請與學生說,學生定會盡學生全力幫助老師的。”
“唉,”“罷了,”
“是為師唐突了。”
公孫先生揮了揮手,微弱的燭火晃動起來,光瞬時亮起,又瞬時灰暗。
“有些事情,你此時還不必知道。等你以后,若去了長安,自然有知道的機會。”
“休息吧。”
“為師也去歇息了。”
“喏。”
......
今天又是陽光明媚的一天。
白錦兒把店鋪門打開,站在店門口,面朝著街口的方向,恰好是太陽升起來的那一邊。她先是伸了個懶腰,隨后雙手叉腰,像個地主在掃視自家產業似的,將眼睛所能看見的店鋪都打量了一遍。
“白小娘子來啦?”
“哎黎阿姐早呀~”
“早啊錦兒小丫頭,”
“早呀王大娘~”
路過的人紛紛和白錦兒打招呼,白錦兒也笑呵呵地和對方回應了。
在門口站了一會兒,白錦兒這才將手上的袖子擼了上去。
“好啦好啦,”
“掙錢掙錢啦——”
今天白錦兒留的燒賣沒有等到公孫先生,反而是等到了一個久違的客人。
那個身著一身黑,頭上戴著黑色斗笠的怪人。
看見他和從前一樣自然地走進店鋪,坐到他曾經坐著的那個位置上,白錦兒和林信平的眼里滿是驚詫。他們看了彼此一眼,都看的了對方眼中的難以置信。
“是他嗎?”
“是他吧。”
“是他是他......”
兩個人湊在一起嘴里念念叨叨,同時眼神鬼鬼祟祟地投到靜靜地坐在那里的斗笠人身上。
忽然,那個人的手抬了起來,朝著白錦兒豎出兩根手指。
“啊啊,”
“好的好的,馬上來馬上來!”
顧不上繼續和林信平窸窸簌簌,白錦兒慌忙地從凳子上站起跑去來,往著廚房。可進了廚房,白錦兒才想起,她唯一留下的那一籠燒賣,已經是決定留給公孫先生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