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
聽見從屋里傳來的聲音,白錦兒愣了一下,隨后才反應過來,這是白如意的聲音。
其實也并沒有夸張到聽不出來的地步,說到底人要是感了冒,最多就是嗓子啞些鼻音重些,要是感冒重的話,聽上去也就是聲音弱。
可白如意的聲音,卻聽著冷冷的。
自然也是有著感冒之后普通的癥狀的,可更多的,是一種十分冷漠的感覺。
白如意在白錦兒的記憶中,說話永遠是得體疏離的,嗓子如同鶯囀鸝鳴,總是恰到好處地給人以溫柔卻不過分放縱的感覺。
從來不會像今天這樣,
只短短的兩個字,就叫人生出退卻心。
領著自己過來的那個小姑娘顯然也很害怕這樣子的白如意,白錦兒能察覺到她沉默了一下,才開口說話:
“姑娘,”
“媽媽叫得西市白家食肆的白小娘子做了飯菜來給姑娘吃的。”
說完這句話之后,白錦兒身邊的姑娘便不再開口了。
屋里一下子安靜下來。隔著木板門,白錦兒并不能聽出里面的人究竟在干什么,她只是默默地站在門口,等著白如意出來。
果然,只片刻的時間之后,面前的屋門,便被人打開了。
白錦兒見到了白如意。
發髻已經不像是從前,白錦兒見到她的時候,總是梳得整整齊齊別出心裁,即便是白錦兒有時候連著兩天過來,都能看見白如意梳出不一樣得發髻。
在白錦兒的記憶中,白如意從來不會有什么疏于裝扮自己的時候。
可今日的白如意便是這個樣子。頭發上只玩了一個小小的髻,想是許久未拆開了,便懶得拆,即使是睡覺也梳著;其余的黑發披散在背后,也許是長久生病的緣故,向來順滑如綢緞一般的發絲,如今看來,竟有些枯燥。
那張叫白錦兒也覺得驚艷的臉,此時也是難得的蒼白憔悴。
瞧見果然是白錦兒,白如意的眼底閃過一絲驚訝;可在看見站在白錦兒身邊站著的人的時候,白如意的眼神又恢復到了剛才出來時候那種冷漠。
“我知道了,”
她這句話是對著那姑娘說的。
“你走吧。”
得到白如意的同意之后,那姑娘明顯是松了口氣,即使是女子不怎么善意的語氣,她顯然也并沒有放在心上。
“姑娘休息,”
匆匆忙忙地丟下一句話,白錦兒看著自己身邊的人轉身輒如離巢的雀鳥一般,從后面的木質樓梯上蹭蹭蹭地跑走了。
這兒便只剩下白錦兒,和倚靠在門框上,瞧著慵懶隨意的美麗女人。
少女尷尬地對著白如意擠出一絲笑容,
“白姑娘,好久不見了。”
“是啊,”
“是好久不見了。”
白如意倚在門邊,雙手環胸。
美人即使是做出這樣子略顯痞氣的動作也如此賞心悅目,特別是白如意一襲白紗裙袍,此時在白錦兒的眼中看上去就好像一株盛開的雪梅,
真叫那個,
病若西子勝三分。
“白小娘子忽然就不來了,還叫如意不知,怕是哪里得罪了白小娘子呢。”
“哎呀呀白姑娘千萬不要這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