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錦兒看見在場所有男人的眼睛都為之一亮,
卻和自己的眼前一亮是不同的,他們的明亮,是帶著捕獵者見到獵物之后的狂熱和勢在必得。
有人享受這種被追隨的目光,可有人,卻厭惡這種帶有物化作用的目光。
不知道,白如意是哪一者?
只知道的是,在她出現之后,站在這里原本就不怎么協調的柳兒看上去愈發的怪異。她甚至都不需要刻意顯露出自卑或是別的什么退縮情緒,她只是單純的站在那里,便像是被拔光了翎羽的雀鳥站在高傲的孔雀面前一般,
落魄,而不自知。
白如意面色淡漠地來到了場中,距離柳兒僅一兩步的位置站定。
“見過各位公子。”
她微微矮身,身上的鈴鐺都發出了輕輕的響聲。
“你來這里做什么?!”
一邊的柳兒看見白如意出現,臉色頓時沉了下去。可后者看都沒有看她一眼,而是直直地看著上面的石玉寧,
讓柳兒更加難過和憤怒的眼神。
“嘖嘖,”
“有好戲看了。”
坐在白錦兒身邊的靈兒開口,語氣詼諧輕松。白錦兒此時竟爺有些激動,突然間明白了為什么前世總有那么多的人喜歡去圍觀大媽吵架,
大概就是現在這一種心情吧。
想到這里,少女在背后的荷包里摸了摸,摸出一把炒過的花生和瓜子,遞到了靈兒的面前。
“姐姐來點兒?”
靈兒低頭看了看,很不客氣地從白錦兒的手中拿走了大部分,抓在手里就嗑了起來。
這兩個女人,此時就像這樣并排坐著,一邊嗑著花生瓜子,一邊朝著場中另兩個女人投去熊熊燃燒的八卦之火眼光。
柳兒真是恨極了白如意。
這個女人,明明和這兒的所有人一樣,不過都是流落風塵的可悲之人罷了。可為什么,偏偏她就可以擺出那樣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
她也是妓女不是嗎?
可憑什么,她就能一律吃穿用度,都用這里最好的?就連不想接的客人只要說一句,媽媽便會想盡辦法幫她推脫。
而自己呢?
穿的是粗衣,吃的是淡飯,總是被其他的姑娘或是丫頭欺負,動輒還會受到媽媽的打罵。
和她比起來,白如意就好像生活在仙境一般。
她對自己的幫助,是出于愛護么?
不是,她不過是出于一種憐憫,就好像在路上的某個角落里,看見的什么貓兒狗兒的,出于憐憫抱回去養了幾日,等著厭煩了,便又丟出去或是殺了吃了。
她不像做這樣的貓兒狗兒。
白如意能擁有的,她自然也能擁有。
這邊廂,鼓點已響,
不容許在給柳兒多余的半點時間,
這舞,便要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