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等了。”
“不行,”
“我還不能走。”
白錦兒掙脫了陶陽的手,抱著包袱往裘家的方向走幾步。她倏然轉過身來,對著被自己拋在背后的少年說話:
“我和敬蘭約好是今天,我要帶她走的,”
“如果,如果我現在走了,她出來的時候沒見到我怎么辦?”
“可是今日馬上也過了,”
“她還沒有出來不是。”
“如果她是有什么事情被耽擱了呢?如果,如果,她是被她阿爺囚禁起來了呢?!”
說著說著,少女愈發的激動起來。她不安焦躁地開始在原地打轉,那話像是說給陶陽聽,又像是在說給自己聽。
“不行,”
“她說不定真的是被她阿爺囚禁起來了!”
“我竟然在這里,在這里浪費了這么多的時間,要是她被,被她阿爺打死了怎么辦!”
“不行,不行我得去找劉叔,告訴他這里有個姑娘被人用私刑關起來了,我得先去找劉叔叔......”
“小茶!”
突然而來的叱咄之聲在白錦兒的耳邊響起,將少女從魔怔一般的喃喃自語種拉了出來。白錦兒再次看向陶陽的時候,眼眶中的淚水就好像是決堤一般涌了出來。
陶陽心中嘆了口氣,
走到白錦兒的身邊。
“我先送你回家吧。”
“白翁在家里,已經等你很久了。”
他沒敢抱面前啜泣的姑娘,笨拙地將手抬起,拍了拍白錦兒抽噎的后背。
“后面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也不是你能管的了的事情,”
“有些事情,”
“始終是沒有辦法的。”
“你先回家,明日我和四郎商議一下,看看還有沒有什么辦法。”
白錦兒緊咬著嘴唇,豆大的淚珠不斷地從她的臉龐上滑落。
可最讓白錦兒難過的事情,
是她知道,
陶陽說的都是事實。
她原本還想說些什么的,可是就好像有一團線堵在了她的喉嚨里,讓她說也說不出,喊也喊不出。
最后,她只是對著陶陽點了點頭。
上元節的街頭,
白錦兒跟在陶陽的身后默默不語。少年手中的燈灑下一片溶溶的光,與周圍的景色融為一體。
陶陽也沒有說話,他抬頭看了看天,
一輪明月高高地掛在天頭,
像是一盞無比巨大的花燈。
“三郎,”
忽然,背后傳來一聲低低的沙啞的聲音。
“嗯?”
“你說,”
“敬蘭還活著吧?”
面前少年的背影像畫中的一道墨痕,嵌在暖黃的燭火下。
他的腳步穩穩地踏在地上,白錦兒和他距離不近不遠,總保持在一個度,
半晌,
白錦兒才聽到他和自己說了:
“嗯。”
“砰”“砰”“砰”,
煙花在夜空中五彩斑斕的炸開,伴隨著游人的歡呼聲,
落下金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