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最上面那一張。
九叔印象中,油點子都暈開了的那一張。
男人的手忽然就停住了。
老人從剛才董杭的話語中知道,掛在最下面的,那些看著新些的,便是近幾年,董杭弄出來的菜式;其中的事情,九叔也基本都聽過。越往上面,年代便越久遠,甚至最上面的幾張,應該是董杭還不是玉筵樓的老板,
換句話說,
他極不喜歡別人問起的時候的事情。
不過雖然如此,董杭卻還是都細細和九叔講了,
除了這最后一幅。
男人的手緩緩垂了下來。
捧起早已經冷卻的茶杯,里面的茶水也變得涼涼的,使得原本就沒什么味道的茶湯,此時嘗起來更是好像水一樣的寡淡。董杭喝了,并沒有開口抱怨什么。
等到他放下茶杯的時候,九叔聽見他輕嘆了口氣。
“那道菜,”
“叫作細沒羊羹。”
羊羹啊,
九叔聞言,抬頭看向了那幅畫。
那應該就是董杭的第一幅畫了。確實,被男人這么一說,這樣看下來,確實是羊羹沒錯。
只是羊羹,
玉筵樓是根本不賣的啊。
羊羹這東西,大街小巷是家食肆,哦不是是家食肆,應該說是只要是賣吃的的鋪子,就沒有不會做的。因此玉筵樓自然是不會賣這樣子的東西。
想到這里,老人歪了歪腦袋。
“這羊羹,也是阿郎做的么?”
“是,”
“也不是。”
又來了。
九叔心中頗是無奈的嘆了口氣。也不知道自己這位主子到底是什么癖好,總是喜歡打啞謎似的說話。
“這道羊羹,其實是我阿爺傳給我的。”
呼,還好沒叫自己猜。
“郎君的阿爺?”
“是。”
“老奴還沒見過呢,郎君的阿爺。”
“因為他已經去世幾十年了。”
“......”
那就不想見了。
“說起來,若是阿爺能活到現在,想來,應該和九叔你的年紀,差不了幾歲才是。”
......你不要這樣說啊我好害怕。
“這么說,郎君的阿爺,也是做和郎君同樣手藝的?”
老人迫切地要轉移走這個有關歲數的話題,便說了這么一句。誰知董杭卻輕輕哧笑了一聲,說話的語氣中帶著淡淡的不屑,
“他便只會做羊羹了,”
“怎么和我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