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長安?”
“這好端端的,怎么又想著去長安了?”
孟金氏將竹杓放下,將盛了清茶的茶杯端到自己妹妹的面前,語氣憂慮的開口道:
“如今朝中局勢動蕩,就是我們遠在益州,也能知曉此時,想必那兒就是風眼窩子。怕是有的人逃都還來不及逃的呢,這個節骨眼下,你們怎么就打算去長安了呢?”
“我原本也是這樣想的,”
“只是秋郎與我說了許多,我想,也沒有那么糟糕才是。況且他心意已決,歷來他決定了的事情,都是改不了的了。”
陶金氏說著,嘆了口氣。
“他雖說是疼我,但是這樣子的大事,確實都是他說了算的。”
孟金氏自然也知道陶金氏說的是真話,也跟著十分無奈地嘆了口氣。
“這倒是,”
“那年他上咱們家提親的時候,對你是百般的好人也風趣周到,但是從那時候起,我就知道他絕不是容易拿捏之人。”
“不過你夫君歷來做事也不是叫人擔心的,我想,他一定心中是有了考慮的吧。”
“這我可拿不準,”
美婦人帶著淡淡的苦笑,搖了搖頭,
“那日聽他與我說話的意思,倒像是臨時起意。”
“那你們若是往長安去,找何人照拂呢?”
“阿姐莫不是忘記了,”
“我的長子,還有秋郎的堂兄,不都是在長安么?前幾月秋郎的堂兄修書過來,也正是因為如此,秋郎才打定了要去長安的主意。”
“這般,”
孟金氏的手撫著光滑的杯壁,臉上露出思索的神情。
“只是,”
“云揚和那位堂兄,不知在你們上去之時,可還在長安的。”
“阿姐這是什么意思?”
“怎么,云揚與你們的書信之中未寫?”孟金氏的目光投射到自己這妹妹的身上,心中憂慮之情不減。
這丫頭自小是被爺娘嬌寵慣了,向來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又好運的遇到個將她捧在心尖尖上的人物,以至于都是三個孩子的娘了,性子還是單純的緊。
在此處益州地界,自己與幾位兄長好歹還能左右的幫襯些,要是去了長安那種地方,也不知是待的待不慣的。
想到這里,孟金氏不由得瞧了瞧腦袋。
“阿姐身子不舒服么?”
“我身子好得很,只是你啊,”
孟金氏的眼光投射到自己的這位小妹妹身上,
“雖說的你家中諸事都交給你夫君打理了,但是既是搬家這樣的大事,你自己也得上心一些才是啊。”
“我原說這長安城中不太平的,你可聽見了方才?”
“這我當然是知道的,只是我不知阿姐為何說,云揚他們會離開長安呢?如今朝廷,不正是用人之時嗎?”
“是用人不錯,問題是何人用的?”
“那自然是圣......”
陶金氏的圣人還沒說完,就立馬捂住了嘴。她將手放下的時候,用有些不安的眼神看著孟金氏,語氣小心翼翼且帶著些許的試探開口:
“阿姐的意思是,”
“天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