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如意突然響起的說話聲,打斷了少女正想說話的**。
淡淡的聲音在團兒的耳邊響起,
“我竟想承認,她說得對。”
團兒的腦袋低了下去。
“團兒,”
“姑,姑娘?我在。”
“你可知道,我剛才彈的,是什么曲子?”
“不,不知......”
“怎么,醉仙閣請來那些專門教你們的那些琴師,教的不好么?”
少女白皙的臉蛋被白如意一句話說的有些發燙,因為她知道,白如意這句話,其實說的不是琴師,而是在說她。
雖說她跟著學的不算慢,可是就像剛才白如意那樣子斷斷續續的,一點兒不連貫的彈奏,她覺得這房子里的眾人,應給沒有幾個能聽得出來到底是什么曲子才是。
可是她自然不會在這時候說出來,而是低頭,認了自己愚笨。
白如意倒是沒有繼續說什么話,
團兒只聽見一聲清脆的變徵之聲響起,隨后才是白如意接著的說話聲:
“你過來,團兒。”
少女老老實實地從原本跪坐著的門口站了起來,她的腳步有些微的虛浮——因為坐的久了。因此走路也慢,不過或許是抱著有些畏懼的心思。她撩過一層又一層的薄紗,這才瞧見了,被梅香和紗“掩埋”起來的,坐在古琴邊的美人。
琴桌上架著的是一把做工精良的古琴,只是顏色樣式看著都有些老舊了,不是現在琴房出的時新的款;團兒記得白如意有好幾把琴,或是自己買的,或是那些想要討白如意歡心的客人送的。
可是白如意最喜歡的就是這一把,
聽閣中的待了好久的老人兒們說,這把琴,好像是當年一起跟著姑娘被賣進來的。
就好像自己聽到的那樣,
白如意果然是以一個十分慵懶的姿勢,倚靠在旁邊的手幾之上。她今日沒有梳妝,長長的鴉青的長發披散在背后,如瀑布一般的傾瀉下來,落在她的手邊。
而她的右手就垂在琴邊,
想來剛才那撥弦之聲,便是從這里出來的吧。
瞧見團兒來到自己的面前,白如意的眼神看了過來。女人惺忪地眨了眨眼睛,慵懶的姿態好像剛剛才睡醒一般。
“坐下,”
她的下巴微微抬了抬,示意著自己剛剛才說出口的話。
團兒便聽話地坐下。
“你再仔細聽一遍,我剛才彈的曲子,”
“聽完了告訴我,可知道,我彈的是什么?”
不知道白如意為什么十分糾結要叫自己聽明白她彈的是什么曲子,可是團兒還是乖巧地點了點頭。
白如意的嘴角扯了扯,慢慢坐正了自己的身子。
她雙手抬起,沒有任何準備和預兆地落下。根根白玉蔥似的手指撥弄琴弦,和剛才完全不同的,一首流暢的曲子,頓時從女人的十指中傾瀉而出。
而這樣順暢的彈法,總是叫團兒聽明白了,
她彈奏的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