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男人打眼瞧了一眼,一眼便瞧見了被圍在正中間的醉漢和姑娘。留著大絡腮胡子的臉上帶著陽光的微笑,男人幾個步子,便閃身來到了兩人面前。
他來的路上,正好是從白錦兒的面前擦過的。
白錦兒仰著頭看他,一陣風似地從自己面前掠過;說是風好像有些不貼切,非要形容的話,應該是,
行走的一座山丘。
帶著罡風,
貼著自己衣角的走過。
這男人是這一群人中,最高那個存在。
“瞧瞧你怎么在客人面前哭成這模樣?”
男人先是瞥了姑娘一樣,雖然嘴角是勾著的,和那姑娘說話的語氣卻極其的平淡,聽不出責怪,也聽不出心疼,就好像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喂,你過來,”
“把她帶下去,重新梳洗一番。這副模樣出來,我這兒是尋歡作樂的地方,貴客們花錢進來,可不是來找嚇的。”
候在旁邊的小廝聽了男人的話,連忙稱了一聲喏,將那梨花帶淚的已經有些凄慘的姑娘迎了出去,腳步很快地就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之中。
想來,
這人應該是游舫的管理者之類的人物吧,白錦兒心想。
“尊駕,”
瞧著自己手下的人走了,男人這才笑呵呵地看向那名醉漢。
“是對我手底下的人,有什么不滿意嗎。”
他開口說話,極富穿透力和共鳴能力的聲音,好像把那個醉漢的酒意都驅走了些。加上男人這好像小山一樣的體格立在眼前,饒是誰第一眼見了,心里都不由得有些打怵。雖然如此,那醉漢卻還是梗著脖子,頗硬氣地說道:
“怎么,你就是這兒管事的?”
“算是吧。”
“好,那我就和你好好說道說道。”
說完,醉漢便將剛才的事情,從頭到尾和男人說了一遍。其間又是對那姑娘的侮辱貶低,自是不提。
“真不知道你們這兒的人都是怎么教的,要是不會教管,不如趁早發賣到教奴司。我花了錢上這兒,莫不然是受著氣來的?”
醉漢說著說著自覺占理,剛才被男人壓下去的說話聲音,此時又拔高了不少。他雖然是仰視著面前的男人,但還是盡量地做出一副斜睨的模樣,就好像這樣子,能讓他的底氣足一些。
“哈哈哈哈哈哈,”
“原來是這樣。”
聽完了醉漢的話,男人臉上笑容不變。他低頭看著這個臉通紅的要吣出血的人,眼睛微瞇,
“尊駕來我們這兒花了錢,自然是來買高興,買快樂的。”
“只是尊駕怕不是搞錯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我們這兒,”
“可不是妓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