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錦兒站起身,扶著墻壁走出了車簾。
眼前豁然開朗。
原來,孟如招將她帶來的地方,是望月樓。
“望月樓?”
“二娘子你帶我來這兒做什么?”
“這大白天的,而且也不是圓月的時候啊。”
“你先下來,”
孟如招站在車下,滿臉笑容地對著白錦兒伸出了手。
門口的侍婢已經迎了上來,臉上帶著妥帖有禮的笑容;在她們的巧笑下,迎著三位姑娘進了望月樓。
此時樓中,竟空無一人。
“二娘子......”
“好了好了別問了,時間緊迫,”
孟如招再一次打斷了白錦兒想要問出口的話,她拉住白錦兒的手,又把白錦兒往一間房去——
“快跟我來,”
“待會兒啊,客人們就要到了。”
“客人,什么客人?”
“此事稍后再議——”
銀瓶看著自家小娘子將她的好友拽進去,抬頭望了望那高高的樓頂。
孟如招領自己去的屋子里,
有著一整套的衣服和首飾,
衣服是自己的,
她非常眼熟。
是那一套去彩莊樓時,陶陽非要給自己買下的,用“美人景”貼身縫制的一整套服飾;雖不是禮服,但加上了披帛和大氅,看著倒也很是莊重,
首飾卻不完全是自己的。
最起碼有些,自己并沒有見過。
“這些東西......”
“這些啊,可是我們早早拿來的呢,”孟如招站在旁邊,看見白錦兒吃驚的表情,有些得意地說道。
她伸出手捏了捏白錦兒的臉蛋,
“那時候你還睡得可香。”
“你忘記了,”
“今日是你的生日?”
孟如招的話,頓時喚醒了白錦兒因為被從好夢中攪醒,有些混沌的思維。
是了,
今日確實是她的生日。
準確的來說,其實并不是她出生的日子;因為她出生的日子,誰都不知道,
或許哪一天有幸,能遇到原本生下自己這個身體的親生父母,才有可能知道“她”真正的出生日期吧,
但是從十五年前開始白錦兒過的生日,就一直是她被從護城河河堤邊,被白老頭撿回來的那個日子。
白錦兒不是個很大看重自己生日的人,
白老頭也并不是個事無巨細的家長。
從小到大若想得起來,便給白錦兒下一碗湯餅或是做些好花樣的蒸餅,就算是過過了;如果想不起來,也就罷了,
白錦兒也不提。
畢竟她知道白老頭的性子,
也沒太將這件事情當回事兒。
不過,今年總是要特殊些的,
今年是她十五及笄,也就是在這個時代,算是成年的歲數了。
頭發用簪釵束起,不可再隨意放下,如孩童般垂髫,從此往后就是失禮的事情了,
與世界上其他人而言,
也就是真真正正,可以獨擋一面的大人了。
當然,白錦兒也并沒有太將這件事情放在心上,
畢竟要是算起來,她的心理年齡,也早就過了這歲數了——早就是成熟的不能再成熟的大人了,自然不必依靠這樣子的儀式,來提醒自己已經成人這件事情。
可她不在意,不代表有的人,也不在意。
“傻丫頭,”
“莫不是自己及笄都忘記了?”
孟如招看著白錦兒,笑容好像盛開的海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