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穿著極正式的美婦人,
從孟如招手指指的方向,走了出來。
美婦人身邊跟著的是低著頭的燕拂,
燕拂今日身著的衣服也很是莊重,不似平常,只是著了一身梅青色的衣裙——她手中捧著一個用紅綢遮蓋起來的木質托盤,
雖然是低著頭的,但是臉上,也帶著淡淡的笑容。
她身邊的美婦人,
自然就是孟家的女主人,孟如招的母親孟金氏了。
瞧見是孟金氏從那扇門里出來,在場其余認得出她來的人,不由得都直了直身子。
孟家的夫人,
竟然來為面前這個姑娘做及笄的簪發。
就是石玉寧和陶陽,也是一副沒有想到的模樣。
“你阿娘......”
孟如招搖搖頭,
和其余的人不一樣,此時的孟如招臉上帶著笑,反而還看著有些得意。
孟金氏和跟在她身邊的燕拂,緩步走到了白錦兒的面前。
在眾人眾星拱月般的簇擁下,
白錦兒與孟金氏面對面的站著,正處于整個望月樓的底廳正中。
“孟,孟姨,”
若不是方才在房間中,為自己梳洗打扮的婆婆千叮嚀萬囑咐,絕不可以將自己的兩只手分開,絕不可以做任何“失禮”的動作,
哪怕是白錦兒,此時恐怕也要驚訝的捂嘴了。
她曾經為裘敬蘭辦過簡單的及笄禮,自然知道及笄時候,需要找一位德高望重的成年女性,來為自己加簪釵,
可是白錦兒怎么也沒想到,孟如招竟然,將自己的母親給叫了過來。
按照孟金氏的身份,
自己的笄禮要她來行,
實在是十分的抬舉了。
白錦兒此時,眼底的神情不由得帶上了一絲絲惶恐。
和少女比起來,孟金氏自然淡定。她走到白錦兒的面前,對著白錦兒微微頷首,
“白小娘子,”
“今日是你的大日子,”
“由我為你加簪。”
“孟姨我......”
“及笄可是件好事,”
孟金氏笑著打斷了白錦兒的話頭,
“能參與你的及笄,我很是高興。只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讓我,來為你加簪呢?”
“自然!”
孟金氏的眼神,是長輩望著小輩的疼愛和慈祥。
“好。”
她對著白錦兒點點頭。
禮起,有琴簫鼓者起樂,客人入座,孟金氏作為正賓,站于主客位上;身旁是捧著托盤的燕拂,
本該由侍者捧簪釵的托盤的,但這位可是孟別駕夫人的貼身侍婢,人家愿意來捧著托盤,自然不會有旁的人搶這一工作。
贊禮教訓之后,便是孟金氏上前,為白錦兒將加簪釵。
有奴婢將早已經備好的玉梳,送到了孟金氏的手邊。
發齒順著發絲滑下,
孟金氏臉上帶著微笑,為白錦兒梳著頭,
燕拂將手中的托盤遞上,是一套早已經備好的簪釵。本應該備三個托盤能盛放下的簪釵,但畢竟白錦兒的出身和家世擺在這里,
便只用一套。
孟金氏雖然出身尊貴,但是挽發的手藝,卻絲毫不差;她的動作輕柔,撫摸著白錦兒的發絲,就好像在撫摸的是自己的女兒一般。
一支簪子,插入了白錦兒的發髻之中。
婦人口中低聲念著祝贊教導,應由她在行笄禮中說的禮詞;白錦兒安靜地正身跪著,目光有些空幻的望著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