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翁!”
“起床了!”
一個化凍的清晨,
白錦兒從屋子里走出來,一邊走,一邊系著腰帶,將寬大的袍子扎好。
似乎長高了些,也長胖了些,
身上這件袍子也變得沒從前那么寬大了。
她先是喊了一聲,聲音沒有從前響;在廚房外面的缸中打了一木桶的水,拎著進了廚房。
從廚房角落里的米缸中舀出一瓢米,
白錦兒端著手中裝了米的木盆,出了門到水井邊。她頗為輕松地從水井中打起一桶水,蹲在井邊將米淘洗干凈,
順便將手邊一把,從廚房中拿出來的薺菜清洗干凈,
抱著裝米的盆和綠油油的菜把兒,又回了廚房。
格子的窗欞是明白色的,
明明在院子里的時候,光線并沒有那么的亮;可是不知道為什么透過窗欞,卻格外的亮著像下了雪。
淘洗好的米上鍋,
倒入至陶鍋一半的清水,
水涼,
少女的動作卻十分的流暢。
薺菜的葉子不能現在就放下去,因為和粥煮了一樣時間的話,顏色會變得發黃;切好的雞絲倒是可以先丟進去了,
有些許的葷腥,讓煮出來的粥更香一些。
鍋蓋蓋好,白錦兒轉頭燃起了大灶。從系統里拿出提前做好的胡麻餅餅胚,等到鍋燒熱之后,就將餅胚直接拍在了鍋上。
她在系統里備了許多東西,
有這樣半成品的餅胚,也有已經完全烤好的餅——畢竟煮粥還要會兒時間,不著急著要吃現成烤好的。
況且,
冰過的,再怎么也不會有現烤的好吃。
胡麻餅在大鍋上慢慢烘烤,
陶鍋中的熱氣也漸漸地讓鍋蓋發出了細密的跳動。
白錦兒搬了個小板凳坐下,就坐在粥鍋的旁邊,
她手里拿了一本書,翻閱看著。
這本書的名字叫《奪屋記》,是她從孟如招那里得來的閑書,
雖說繁體的字看起來有些費力,但好歹是楷體的,看著看著也就習慣了。
寫書的人甚至連名字都沒留下,
最后一頁是有些破舊的空白紙張。
想來這時代的讀書人都覺得撰寫傳奇一類的始終并非正途,所以即使是自己編撰出來的,卻還是羞于署名吧。
不過看著筆,應是有不俗文采的。
故事講的很簡單,
就是一個人嫌棄自己住的屋子破舊,冬天漏風夏天漏雨,可他又沒有錢財修葺,便想著奪別人的好屋子來住,
他一路上奪了許多的屋子,有茅草屋,有茅草屋,還曾經在一個富人家里的大房子里住了一晚上,卻都不是他喜歡的屋子。等到他終于找到自己中意的屋子,在昆侖山的最西邊,他卻已經成了白發蒼蒼的老頭子,
還因為弄臟了西王母娘娘的床鋪,而被西王母娘娘砍下了腦袋。
荒誕類的故事,
用來打發時間,卻還是很有意思的。
咕嘟咕嘟,
陶鍋已經開始發出了這樣的聲音,
白錦兒放下了手里的書本,伸手將鍋蓋打開。
熱氣瞬間四散逃匿,白錦兒用調羹把攪和攪和,把早已經處理好的薺菜端倒進了鍋里。
她熄了火,只要等粥的溫熱將薺菜燙一下就好了。
等到胡麻餅烤好出鍋,粥也煮得了。
白錦兒用盤子裝好胡麻餅放在陶鍋上,一起抬著從廚房出來,來到了白老頭的房中。
老人已經醒來了,
或者說早就醒來了。祖孫倆相對而坐,白錦兒將手中的鍋和盤子放在了地上。
“我去揀些咸菜來阿翁。”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