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
“我說小東西,我方才看那家子滿是金珠玉髓的,怕不是我們尋常人家能去的起的地方。你是怎么住去那個地方的?”
走在朱雀大街上,正是年節下四處張燈結彩,開著的鋪子懸掛攬客高旗,關著的鋪子則門口上不知被什么搗蛋的小孩兒,用彩紙剪了憨拙不知什么東西的圖案,貼的到處都是。
自然也能常有穿著大紅披襖梳著雙丫髻粉團子似的孩子,來來往往的身邊亂竄。
還有好幾個瞧見劉饕這高大邋遢的男子,當作了個奇異人,跟在后面貓兒一樣地看呢。
“唉,這事情要說起來可復雜了,要是待會兒旁的事情沒了,我就說給劉叔聽聽。不過現在,可是有更要緊的要和你說。”
“哼,好的賴的這么些年,也吃了不少頓了,往日里常說,正是那越好的,里面人也是最懂禮的。那地方外面看著是富貴,怎么里面的人這么刁鉆?
嗬,要不是我著急著趕路身上沒帶多少錢兩,少不得進去好好吃上一頓,叫他還敢小看老子。”
“噗,”
白錦兒脆笑出聲,
“雖然大約知道發生了什么,但是劉叔我可跟你說,那地方別說是咱們了,就是長安本地土生土長的一般富貴人家,怕是都去不起。況且我記著劉叔你歷來不是手上有積攢的,還是這幾年發了財,才有這樣子的底氣了?”
“你這小東西,”劉饕笑罵一聲,
“既然知道我在吹牛,何必又來拆穿我,你叔我沒什么本事,從來都是只過一過嘴癮的,偏偏就你不給面子,次次都要說透了。”
“嘿嘿,誰叫你就是這張嘴厲害,不過劉叔啊,你這是怎么的了這么落拓,這幾日沒聽說何處鬧災,你是經了哪條子路來的,糟蹋成了這樣子。”
“嗐別提了,”
聽見白錦兒問,劉饕一擺手,差點沒把肩上的小包袱甩開,
“你也知道我手上原本是沒多少剩錢的,打決定出來之后便將好些體面些的衣物當賣了,全做盤纏要上來。結果這一路也不知是犯了哪尊神仙,又是刮風又是下雨的,山南行至關內的官道就沖垮了,馬蹄踩濕泥,我們那商隊連人帶東西一概摔得可慘。
我啊都算好的了,你是沒見有個倒霉的,這么一摔把腿都摔折了。”
白錦兒聽的也嘖嘖嘆息。
“這么說劉叔你全手全腳的到了長安,還真是好運啊。”
“可不是。”
“要不你斷手斷腳的來了,還不知道要辛苦哪個可憐的盡孝呢。”
“......”
“啊!”
劉饕忽然一喊,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又急忙忙開口:
“你這鋪子買在哪兒的,怎么這么遠,走了這么久的不到了?”
“就在前兒,走過西市就到了。”
白錦兒說著,瞥了一眼身邊的劉饕。
兩人又沒七沒八地說了些,的確不一會兒的功夫就到了地方。
“可以呀小丫頭,你這鋪子雖是小了點兒,但收拾的也整齊。不過這地方,怎么就你一家是賣吃食的,此處人可足夠?”
“足夠了足夠了,還勞煩劉叔替我操這個心。”
白錦兒從屋內走了出來,手里抬著個雙掌合攏大小的陶碗,里面盛著冒煙的熱水,熱水中置著一陶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