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怎么了這兒嗚呼哀哉的?”
劉饕走在白錦兒的身邊,打了個哈欠。
“只是有些唏噓罷了。”
“有什么唏噓的,莫不是瞧著人家成親,你這丫頭終于動心了?”
“決定了,明天劉叔你別想喝到店里的一瓶酒。”
“喂喂喂,開個小玩笑,沒必要這么記仇吧?”
“哼,”
白錦兒冷哼一聲,懷抱著手繼續行走在逐漸昏暗下去的大街上。
“我唏噓的是燕姐姐,唉,要是她能一直將醫館開下去就好了,我看得出來,燕姐姐是真的很在乎他們家的醫館。
劉叔你說為什么,為什么女人成親之后,就必須回家相夫教子,而不能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呢?”
“大概是因為男人已經選擇做自己喜歡的事情了,而相應的,女人就必須放棄。”
“實在是莫名其妙。”
“算啦算啦,都嫁出去了,那醫館也不能算是她的了。既已經給她弟弟了,那以后是好是壞同她也沒關系,出了什么事情,自然也不需要她來承擔的。”
“說的輕巧,”
白錦兒的語氣悶悶的不開心,
“我搞不明白為什么都是自家的孩子,繼承也要分個男女的?不管是男的還是女的,難道不應該給最有能力能繼承的那個來繼承嗎,為什么要用性別來作為衡量的標準呢?
劉叔你說。”
“說什么?”
“如果是你的有一個鋪子,你會把鋪子留給小元嗎?”
“廢話,我命都能給她們娘倆,何況一個鋪子呢。”
“那如果你還有個兒子呢?你會把鋪子留給誰?”
“留給兒子吧。”
這話才說完,劉饕就見到白錦兒站住了腳步,轉過頭來瞪著自己。
“為什么單單給兒子?”
“因為,小元那個性子你看到了,哪兒是能經營下一家店鋪的料啊。一個姑娘家家的一點兒都不細心,做菜這方面也是完全遺傳了我,可以說不管是在前還是在后,都不是能開店的材料。”
“那你就能保證那個兒子是開店的材料了?”
“你只說萬一有個兒子,又沒說那個兒子是什么樣的,那我當然就只能排除小元,不就只剩下他了?”
白錦兒一時語塞。
“那假如,假如兒子也是和小元一樣的呢?兩個孩子各個方面都是一樣的,你又把那個鋪子給誰?”
“那我這運氣也實在是差了些,”
劉饕摸著下巴上的胡須,思索著回答道:
“那就把鋪子賣了,把錢分成兩份,給他們一人一份當嫁妝和聘禮。趁早送出去成家,日后如何過活,就看他們各自的本事了。”
這話說的白錦兒無話反駁了,只是哼了一聲,繼續邁步朝前走去。
“唉,
既如此,只希望日后那男人待燕姐姐好吧。失一樣總要得一樣,不然也太不公平了些。”
“雖說世上這樣不公平的事情多的很,不過我想這一次最起碼是公平的。我看那小子長相老實,話語間也不是輕浮之人。聽說兩家是舊相識,石燕那丫頭和他也算少兒玩伴,
待她肯定不會差的。”
“這樣就好了。”
兩人并排走在夕暉之下,竟莫名有種父女之間的和諧感——或許有時相較于分離十幾年沒見過的親生父女,有時候性格相似的忘年之交,還更有親子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