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戲倉的門被機械臂直接拆開,海水和一坨灰色的東西從里面嘩啦一聲,滑了出來。
那坨東西看上去不像人魚,倒像是一條沒骨頭的八爪魚,它軟綿綿地癱倒在地面的黏液里,一動不動。
“還有生命體征嗎?”郁南問。
AI匯報:“有,通過基本信號分析,這就是那位人魚酒保本魚。游戲倉的參數和歷史數據已經在讀取,他現在很虛弱,但是還活著,而且并無死亡風險。”
“把他弄醒,讓他能和我們交流。”郁南有些不耐煩。
又有幾個機械臂從船艙頂部垂下來,為被薄膜宇航服包裹住的人魚清洗身體,噴灑藥物。
“你要做好……他也是個傻子的準備。”譚亦竹低聲說。
“實際上,我壓根就沒期待他能和我們正常交流。而且我還做好了下一步計劃。”郁南看著那破舊的游戲倉,就差把‘極度嫌棄’寫在臉上,“我們可以通過他的賬號進入游戲。”
譚亦竹嚇了一跳:“你確定?帶腦伴進游戲就這么牛逼的嗎?人魚的地盤你也敢去?”
郁南沒說話,而是趁著另外三個人觀察人魚的時候,攤開左手到譚亦竹面前。
他的手心里,躺著兩枚半透明的腦伴。
譚亦竹拿起一枚戴上,這樣,他和郁南的交流就不必開口說話。
“你想和我說什么?”
郁南調整腦伴,將自己做過的那個夢發了過去:“你覺得,我有沒有可能已經被游戲影響了?腦伴在游戲里其實沒起作用?”
譚亦竹沉默了一分多鐘,他在來回分析郁南那個短暫的夢:“你只是夢到一個人引誘你自殺,應該不算游戲對你的影響,大概是你自己的精神作用。”
“或許我該做一些有關大腦的檢查。”
“連你都能意識到要做檢查,沒道理陸局長意識不到,如果他每天都做這樣的夢,難道他會選擇聽從夢中人的指揮,把自己給炸了?”
郁南微笑:“既然你這么說,那我就放心了。”
“我能不能趁這個機會問你一件事啊?”譚亦竹從腦伴中發來的念頭轉得飛快,“飛船上兩個姑娘,你打算搞哪個?還是都搞?”
郁南不動聲色地瞪了他一眼:“兔子不吃窩邊草,你什么時候見過我和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同事同學戀愛過?麻煩!”
說完,他一把摘下腦伴,不再理譚亦竹。
譚亦竹也慢慢摘下耳后指甲蓋大小的半透明物體,笑著低聲道:“那我就動手了?”
郁南沒理他,而是去問AI:“他怎么還不醒?”
“正在呼喚,即將蘇醒。”AI回答。
似乎是被郁南不耐煩的情緒干擾,地上的人魚終于發出了一些奇怪的聲音,翻譯器開始整理那些零碎的句子,最終,只組成了一句話:
“我們都是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