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有君子在,有諍臣在,即便天子也做不得快意事,何況一東府相公!”
“大府!還請慎言!”作為汪仲卿的管家兼親信伴當,劉啟宗知道汪仲卿此時已經是怒火攻心,開始口不擇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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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舒看著眼前的這座金明池,湖心島上的一座小殿,臨水觀風,獨立于冰面之上。
金明池的另一側,有一條小河蜿蜒而出,匯入城壕,從西水關直入城中;金明池也兼做調節護城河的水位之用。
金明池為后周顯德年間修造,初時是進行演練水戰的地點;到了如今,雖然演練水戰的初衷早已不再,但每年入春后的金明池爭標,依然是一項盛大的節日祭典。
眼看著離著城門越來越近,周圍行人也越來越多;距離城門前的三里路,他們三人走了半個多時辰;最后抵達城門下的時候,皆是氣喘吁吁
楚舒站在護城河邊,轉頭四處環望;寬闊的城壕大概約四丈寬,因初入冬,河邊的一排柳樹都光禿禿的;
護城河對岸是青黑色城墻,一眼望不到頭;全長五十五里多長、高達五丈的東京城墻,保護著當世第一巨城;
這就是京師。
李二張著嘴,吃驚于京師的雄偉。而張懷恩揚起的眉眼,盡管來去多次,但每一次面對它心中亦是驚嘆,下意識轉頭看向楚舒,但見楚舒比他還要沉穩淡定,半點訝色也無。
這下反倒是張懷恩驚訝了,他第一次看到東京城時,眼珠子差點掉出來。
長安、洛陽名氣雖大,但規模上遠遠比不上東京開封,而楚舒還只是從江陵出來的,江陵城絲毫不能跟京城相提并論。
‘不愧是讀書人!’張懷恩將原因歸咎到這個原因上;
三人隨著人流抵達城門口,京師城門的檢查比想象中的要寬松許多,楚舒一行下了馬牽著過了城門,并沒有人過來查詢。楚舒納悶的看了一下四周,發現只有身上帶著大包小包,或是押著車輛的商客,才會被攔下來繳稅。
而其他人,城衛根本不會多看一眼。
穿過兩重城門,以及城門間的甕城,首先出現在他們面前的是讓他們心潮澎湃的東京城,是直通朱雀門的御道天街!
三人直接騎馬去往城南驛,隨即在大門前翻身下馬,一名門吏當先迎了進來。
城南驛乃是供進京的官員們居住的驛館,院落二十余座,有百多間房子;門吏行禮雖是一絲不茍,但沒有絲毫謙卑之色。
楚舒見怪不怪,讓李二帶著驛馬與門吏說話,他和張懷恩則走進驛館廳內;進了館內,楚舒和張懷恩二人向著驛卒亮了一下驛券,驛丞很快就被找來;管勾驛館的官員不會出面迎客,都是下面的小吏在跑腿。
“官人是來候闕的?”驛丞舉止間有著官員的派頭,在楚舒和張懷恩面前不卑不亢,少了些恭敬:“現在可遲了。”
【中散大夫(從五品),龍圖閣侍制(從四品);但有一個問題,宋朝非進士出身不輕授館職。館職又稱貼職,帶貼職的都是進了皇帝的花名冊,表示皇帝恩寵;而待制也就是侍制以上屬于兩制官,進入議政大臣行列,有舉薦權。】
【北宋的文官,正八品及以上為升朝官,成為朝官后身上的頭銜不僅僅有本官、差遣;還會被授予館職;比如王罕,本官從五品的中散大夫(升朝官),貼職龍圖閣侍制(兩制議政官);但是館職也有高下之分依次是:觀文、資政、翰林、保和、端明殿學士、龍圖、天章閣學士(正三品);龍圖、天章閣直學士(從三品);保和殿、龍圖、天章閣侍制(從四品)直龍圖、天章閣(正七品)】
【另:看一個人官運是否亨通,還可以看他有沒有貼職,有貼職便可以表示此人有前途】
【殿閣以外是三館:昭文館、史館、集賢殿;一般宰相會加三館大學士,比如現在的劉沆為首相,監修國史(史館)富弼為次相(集賢殿大學士);而前任宰相則是加觀文、資政殿大學士;前任參政加觀文、資政殿學士;比如陳執中,現在是尚書左仆射、觀文殿大學士,封英國公,移任河南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