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八年前,大友家上次與毛利家大戰的時候。因為宗麟早就見識到了南蠻人船堅炮利的厲害,便以斷絕貿易相要挾,讓他們派船幫自己攻打扼守關門海峽的門司城。
南蠻人的火炮很是兇猛,很快就把山城下的毛利軍轟得落花流水,逃進了門司山城去。但南蠻人的火炮攻城不行,開了幾炮見沒什么效果,就開始出工不出力,當天便以彈藥不足為由,向他請辭退出了戰斗。害得大友家最終放棄了攻打門司城,將海峽控制權拱手讓給了毛利軍,結果導致了最后的失敗。他和手下將領不得不通過出家來承擔責任。
所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有了上次的教訓,他怎么還會把希望寄托在外人身上?
他都不會了,西國第一智將又怎么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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臼杵城下町,海濱教堂內。
陽光透過七彩的玻璃照射進來,鋼琴奏出典雅的宗教音樂。
耶穌受難像下,穿著黑色教士袍,懸掛金色十字架的路易斯神父,正在捧著圣經領讀。
“你們若遵行我的律例、謹守我的誡命。我就給你們降下時雨、叫地生出土產、田野的樹木結果子……”
遠道而來的大村純忠,正恭敬的跪在耶穌像前,虔誠的跟著誦經。
“我要賜平安在你們的地上……我要叫惡獸從你們的地上息滅。刀劍也必不經過你們的地。你們要追趕仇敵、他們必倒在你們刀下。你們五個人要追趕一百人、一百人要追趕一萬人。仇敵必倒在你們刀下。我要眷顧你們……”
“我要作你們的神、你們要作我的子民。我是耶和華你們的神。”神父緩緩合上了圣經,手在胸前劃個十字道:“Itemissaest.”
“感謝主。”大村純忠也虔誠的畫了個十字。站起身后,他又躬身親吻了路易斯神父的手背道:“也感謝神父特意為我特意舉行一場彌撒。”
“主總是眷顧他最虔誠的信徒的,比如堂·羅密歐你。”路易斯神父微笑著邀請道:“來用圣餐吧。”
兩人便來教堂內小餐廳里,用玻璃杯享用血紅的葡萄酒,還有烤的金黃的面包。
神父輕輕晃動著手中的玻璃杯,酒液上映出他一臉的憂慮。“我的孩子,你見到托雷斯神父了嗎?”
“見到了。”大村純忠咽下口中面包,用雪白的餐巾擦了擦嘴角,答道:“他和平托船長都平安無事,明朝人給了他們應有的待遇。”
說著他又畫了個十字,心說倒馬桶也是份很有前途的工作。“當然他們還是希望能盡快重獲自由。”
“那是當然,托雷斯神父是陪同沙勿略神父前來的拓荒者,也是我們耶穌會在日本最重要的精神支柱。”神父沉聲道:“我已經將此事匯報給京都的教區長,那邊馬上就會派人過來,我們一定會盡快把他營救出來的。”
頓一頓,神父又道:“當然,還有平托上校和他的船員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