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宗歡公。”大村純忠道聲謝,要是大分灣海戰之前,他可能會高興的跪下磕頭。但現在,卻覺得大內家的這一許諾,如同清湯一般,沒有營養的很。
有了主人的保護,哪還用大友家多此一舉?
當然大村是個成熟的領主,不會嫌朋友多的。便一臉坦誠道:“但我說的是對明朝人,你最好主動點兒,不然到時候會很被動……你知道嗎?因為我上次沒有帶回滿意的答案,不得不多奉獻給了主人……哦不,明朝人十萬兩白銀。”
“啊?”宗歡差點驚掉了下巴。“十,十萬兩,這么多?”
大友家自然比大村家家大業大,可家大業大開銷也大,今年與毛利家這場盤腸大戰更是耗盡了他們的積蓄,還真沒大村家那么闊綽。
“宗歡公還想討價還價嗎?”純忠瞥一眼飄滿了船櫓破木、殘肢斷體的海面,幽幽說道:“另外我進貢了三十萬兩白銀,不是十萬兩……已經家徒四壁了。”雖然這沒什么好驕傲的,但他的語氣卻分明透著自豪,真是讓人費解。
“明,明白了……”宗歡掏出帕子擦擦汗,嘴巴很苦很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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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艦艉樓,一間被用作軟禁客房的艙室內。
從第一聲炮響開始,平先生就和兩位神父擠在舷窗前,緊張的看著外頭交戰的情形。
神父擔心的是萬一戰火燒到岸上,毀掉他們的教堂就完蛋了。
而平托則擔心,自己傳授的雙戰列線作戰經驗出了問題,會被趙公子剝了皮。
還好,最后教堂也沒事兒,作戰也沒出紕漏。
平托先走回了桌邊,倒一杯波特酒喝兩口,長長吁了口氣。
他的神情頗為復雜。一方面,明朝人的良好表現,從側面說明了之前的福田浦之戰,并非自己指揮不力、膽怯投降,而是因為敵我實力太過懸殊的緣故。這讓他終于不用再承受兩位神父總是不經意間帶出的鄙夷了。
但另一方面,明朝人的表現好的超出他的想象,這個種族的學習能力實在太可怕了,他們就像海綿一樣,汲取著別人的知識,而且還能‘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走別人的路,讓別人無路可走。’平托想到趙公子掛在嘴邊的另一句話,苦笑著舉杯遙祝澳門的多明戈,你的好日子到頭了。
這時,兩位傳教士也走了過來。
“波特酒?”平托問道。
他的葡萄牙同胞點點頭,另一位來自羅馬的副教區長柯艾略神父,卻喜歡更烈一些的格拉帕酒。
平托信手從酒箱中找出了一支格拉帕酒,給副教區長倒了一杯……這些酒本就是平托上校的收藏,他投誠之后,趙昊就全都還給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