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漏網之魚爬上甲板,還沒站穩腳跟,就被孔武有力的陸戰隊員,用刺刀捅下船去。
雙方力量的差距如此之大,以至于幾個水軍眾都招架不了一個陸戰隊員。
將近兩年來充足的肉蛋供給,配合嚴格的訓練,徹底改善了警員們的體魄。他們的肌肉漸漸隆起,無論是耐力還是爆發力都有顯著增長,很多年輕人甚至拔起了個頭。當面對常年吃素、甚至連飯都吃不飽的侏儒般的水軍眾時,單兵戰斗力的優勢就格外明顯了。
更過分的是,他們還嚴格按照鴛鴦陣的最小號變種三才陣,三名士兵共同進退、協力攻守,習慣了散陣自斗的日本人根本不是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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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激戰了整整兩個小時,關門海峽已經被鮮血染成了紅色的海豚灣。
雨越下越密,給攀爬敵船的水軍眾,造成了極大的不便。更糟糕的時,雨水讓毛利家的弓箭和鐵炮不再靈光。甚至連村上水軍拿手的焙烙火矢都失去了作用。
然而明朝人的火槍火炮卻幾乎不受影響,燧發槍在雨中發揮良好。定裝炮彈再配上趙士禎開發出的防水引信——其實就是將引線插入麥秸中,就讓火炮依然能在雨中打響了。
如果打不響,只需要換一根引信即可,并不會太耽誤時間。而且雨雪起到了持續給炮管降溫的作用,海警艦隊的炮火比平時還要猛烈!
這一景象讓門司城上的小早川隆景備受打擊,鼓聲都變得凌亂起來。
然而更大的打擊接踵而至。
先是他預先埋伏在干珠島的因島水軍,遲遲沒有出現在明朝艦隊身后……后來才知道,他們被堺市和大友家水軍合力攔在壇之浦外了。
接著,因島水軍的缺席,讓本就心里有鬼的能島水軍也打起了退堂鼓。他們竟然無視小早川的命令,拒絕支援激戰中的小早川和來島家水軍。自顧自的向西撤出了戰場……
這接連的打擊讓毛利水軍的士氣低落下來。當然更主要的原因,是那些據守在高大戰船上的明朝人,仿佛不知疲倦、貪婪無厭的怪獸一般,不斷的吞噬著他們的生命。
海警隊員一直從中午激戰到下午,卻絲毫不顯疲態,他們在每一艘船上忘我的戰斗著。火炮炸膛了,便用織田市火箭射向敵船。火箭射光了,便拿起隆慶式步槍,將炮臺當成掩體,向不斷攀爬上來的倭寇射擊。
英勇的陸戰隊員更是以一當十、浴血奮戰,刺刀插入了敵人身體拔不出來,便丟掉步槍,拔出背后的水手刀劈砍。刀卷刃了,就直接掄起起沙袋,把敵軍砸下船去!
其實毛利軍的水軍眾已經十分英勇了。他們在鐵炮、弓矢、焙烙統統失靈的情況下,只能進行接舷白刃戰。而且還得學牛若丸的‘八艘飛’,把面前一條條關船當成跳板。冒著密集的彈雨蹦啊蹦啊,才能接近明朝的戰船。許許多多的水軍眾,半途中就掉到海里一命嗚呼了。
接近敵船后,他們還得想辦法爬上高樓似的的明朝戰船。為了防止他們爬船,可惡的明朝人還在船殼上抹了油,那是來自‘穢多’和‘非人’的奉獻。雨水混合著油脂,讓高高的船身變得濕滑無比,哪怕是最善于攀爬的老海賊,雙腳也無法蹬住明朝人的船殼,只能下餃子似的跌落下去……
然而,哪怕是在如此被動的情況下,哪怕因島家爽約,能島家溜號,毛利家的水軍眾依然死戰不退,一次又一次向明朝人發動進攻。
這份戰斗的意志,實乃懲戒作戰以來所僅見。更別說當初直接跪地投降的平戶水軍。
這讓趙公子都生出一種,毛利家的‘百萬一心’,果然不是吹出來的錯覺。
然而很快他便發現,哪有什么‘百萬一心’?他們只不過特別沒有大局觀,一上頭就一根筋的死撐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