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趙昊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圖謀,而是這事兒根本說不清啊!他怎么解釋自己提前吃下了整個浦東,還把浦西沿江一帶的地,也買了個七七八八?
“唔……”海瑞也讓他說的一愣。想想也是,趙昊怎么可能去年就料到,自己會治理吳淞江,還讓黃浦奪淞,讓上海變成江海陸樞紐呢?
去年自己還沒上任呢。
除非他未卜先知。
“那你提前買地?”海瑞狐疑問道。
“我不是有水泥嗎?尋思著修起堤來,在浦東種棉花啊。”趙昊一臉僥幸道:“本來只打算搞農場的,沒想中丞又要修通吳淞口,真讓我們集團撿了個大便宜!”
一旁陪坐的張嵿也趕緊附和道:“是啊中丞,浦西的地是我們上海縣仿照昆開司模式,租給上開司,作為他們給縣里修江堤海塘的報酬的。”
雖然199年的租期長了點兒,但崇開司開了頭,后面的縣也只能捏著鼻子認了。
不過上海縣租的都是些江邊的鹽堿地,也沒什么好心疼的——每年入冬以后,隨著吳淞江水位下降,都會爆發咸潮。
所謂咸潮,就是漲潮時,海水順著河道倒灌進來,讓淡水河變成咸水河,使河兩岸鹽堿化,甚至連地下水都會受到侵襲,讓人飲水都成困難。上海縣沿江的土地都深受其害,所以根本無人耕種。
只是沒想到,變化來的這么快。兩岸那些鹽堿地,居然都要炙手可熱了!商鋪店面倉庫貨棧,可在鹽堿地上一樣建。而且鹽堿地才好呢,既便宜又不占耕地。
張嵿除了感嘆趙公子真是如有神助之外,也只能加緊抱住趙昊的大腿。往后上海縣發展到什么程度,全靠江南集團的本事了。至于他的仕途,更是得全靠趙公子提攜了。
“張叔你放心,咱也不能虧著縣里不是?我回頭跟上開司打個招呼,不管原來合同怎么固定,只要上海一開埠,就開始向縣里交租金。”趙昊投桃報李的笑道。
“唉,還是按合同來吧。”張嵿推辭幾句,便高興的改口說‘受之有愧’了。
這樣能對方方面面都有個交代,自然再好不過,省得有人在背后嚼舌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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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海瑞也就是一說,本就沒打算深究趙昊提前買地的問題。
“原本只修黃浦吳淞白茆,大概需要13萬兩銀子。今年施行一條鞭法,按說巡撫衙門手頭能寬裕些,可偏又到處救災賑災,都開銷掉了,結果只能拿出個七八萬兩。剩下的是打算先跟各府縣,以及兵備道衙門拆借,待來年收上稅銀再償還。”海瑞定定看著趙昊道:
“現在你又加了婁江、望虞和太浦,還要在吳淞口筑攔沙壩,這費用恐怕翻兩番都打不住。”
“嗯。”趙昊點點頭道:“我提的這些個工程,都特別費錢。”
這個‘非常六加一’工程,一百萬兩銀子能修完,就謝天謝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