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煩公子此番進京,看看能不能替家師說兩句公道話?”羅汝芳巴望著趙昊道:“要是不方便就算了。”
他也知道達官貴人們都不想跟思想犯扯上關系……
“這樣啊……”趙昊露出沉吟之色。
“此事只是趙閣老不便開口,公子出面的話,應該會大有不同吧。”
“近溪先生放心,此事義不容辭,包在我身上了!”趙昊終于重重點頭,其實他只是故意裝作為難,不然怎么讓對方覺得欠了自己個大人情?
“我會全力幫山農先生平反的!”這個賣好泰州學派的機會怎能放過?再說高胡子還有求于他呢……
“那太謝謝公子了!”饒是泰州學派疏狂不羈,羅汝芳也感動的落淚起身,向趙昊施以大禮道:“公子果然如卓吾所言古道熱腸啊!公子之恩德,羅汝芳銘感五內,但有吩咐,赴湯蹈火再所不辭!”
趙昊趕緊扶住他,笑道:“不要客氣,既然是同道中人,當然要江湖救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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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眾人重新落座后,趙公子又看向何心隱問道:“夫山先生又有什么事?”
以何心隱的性格,當然有事才會上船,不可能是陪著別人來見他。雖然他也是顏山農的弟子……
“這個……”何心隱罕見的露出一絲羞赧的神情道:“老夫想跟你取取經。”
“哦,榮幸至極。”趙昊給他杯中續上茶,笑問道:“不知是哪方面呢?”畢竟趙公子的長處眾多,不知道他對自己哪一條感興趣。
“這個,這個……”何心隱性情高傲,向個孫子輩的少年求教,可把他為難壞了。
“還是我來替他說吧。”李贄本身就狂到沒邊了,但跟何心隱比起來,那真是王大大遇到汪太太,差了不止一點半點。便替何心隱講述起來龍去脈。
何大俠原名梁汝元,是嘉靖二十五年的江西解元。本來登科之路就在腳下,高官厚祿如拾草芥,然而這時他卻接觸到了泰州學派的思想,深受王艮‘民胞物與’的思想影響,認為應該將自己的力量,貢獻給占大明人口絕大多數的農村和農民,而不是去朝堂為膏粱謀。
于是他斷然放棄了科舉,拜顏山農為師,開始了‘力以道自任’,身體力行改造鄉村的艱苦實踐。經過一段時間的摸索準備后,他仿效顏鈞的萃和會,在家鄉永豐建立了一個更完善的組織聚和堂,以梁氏宗族為基礎,試行他理想中的鄉村建設模式。
趙昊心說,選的這地方就不吉利,永豐永封,那還能有個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