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敢提條件?他有那個臉嗎?!”張居正咬牙切齒道:“把我閨女拐去還不夠嗎?”
“你還是問清楚的好。”高拱勸道:“畢竟票不在他手里,人家還是分鍋吃飯的。”
“那是他的事,不用我們操心。”張居正冷著臉道:“他清楚做不到是什么后果!”
“唔……”見他一副吃定趙昊的架勢,高拱也不好再多說,便道:“離下次朝會還有七天,你給我盯緊點兒,有沒有戲都讓那小子早知會一聲,咱們也好再想別的辦法。”
“肅卿兄放心。”張居正點點頭道:“我會盯著的。”
“下次朝會一定得搞掂此事!”高拱急的滿嘴起燎泡道:“北風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飛雪。俺答的大軍已經在大同外駐扎一個月了。再沒結果他會鋌而走險的!就算顧忌孫子退回去,議和的事也過了這村就沒這店兒了!”
“明白。”張居正再次點頭道:“我會每日催促的,一有消息馬上稟報。”
“有勞了。”高拱擠出一抹強笑,便戴上了老花鏡,繼續忙碌起來。
高肅卿一年能干出別人十年都干不出的成績。除了他能力就是強,猛之外,還因為他真的拼命。
都快六十的人了,就住在文淵閣后直廬中,沒白沒黑的干,一個月也回不了一趟家。
張居正是那種工作生活兩不誤的人,他明明能在正常上班時間,把自己的政務都處理完。可他的肅卿兄不回家,他也只能干陪著。又不能把新納的小妾弄進宮里來,搞得不谷火大得很,下巴上都起了火癤子。
還好胡子密看不出來……
臨走前,他便忍不住勸道:“肅卿兄保重身體啊,你還要輔佐圣天子二十年呢。”
“能干十年就夠了。”高拱卻不以為意道:“陛下以朝政相托,我能怎么辦?唯有鞠躬盡瘁,死而后已了。等我累倒了,你再接上就是……”
“唉,肅卿兄不要開玩笑,保重啊。”張居正嘆了口氣,為高拱也為自己,這當杰士邦的日子,什么時候是個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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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元輔已經上表請辭,雖然皇上下旨慰留,但李春芳已經不來內閣了。
這下高拱干脆連面子事兒都懶得敷衍了,每日只在自己的值房中辦公,送來的奏章劄子都直接讓中書送上二樓,從不進一樓的議事廳。
張居正覺得只自己和趙貞吉對著也怪尷尬的,從文淵閣二樓下來,便徑直回了自己的值房。
誰知他躲著人家,人家卻自動找上門了。
張居正剛在自己的位子上坐下,還沒來得及喝口茶潤潤嗓子,梳理下心情,檢討下此次表演的得失,趙貞吉便敲門走了進來。
“太岳,這個你看一下。”趙貞吉大步走進來,將一份彈章擱在張居正面前。
“大洲兄稍等。”張居正讓人將茶盤移到茶幾上,拿起桌上潔白的棉巾擦凈手,才拿起那份彈章翻開起來。卻是戶科給事中曹大埜,劾張四維勾結邊臣,泄露朝廷頭等軍政機密的彈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