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啊?”宋之韓一愣。韓楫等人也呆了,師相不會被荊人下降頭了吧?怎么專干自己人啊?
“水簾欲效某人,靠中官驟貴。”高拱恨聲道,卻不肯說是張居正告訴自己的。許是覺得那樣會顯得他,聽風就是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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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居正表演完畢,便按照高拱的指示,回府休息了。
書房中,換一身舒適的居家便袍,張居正疲憊的靠在躺椅上,手里還夾著根女婿孝敬的勝利牌雪茄。
在文淵閣的表演讓他筋疲力盡,必須要來根事后煙放松一下了。
一旁的女婿給他點上雪茄,輕聲問道:“這么說,警報可以解除了?后面的奏疏就不用上了?”
“這種時候,怎么能放松警惕?”張相公有模有樣的吞云吐霧道:“而且高新鄭不是蠢人,為父這番表演,他最多將信將疑,不會我說什么信什么的。”
“八成是這樣。”趙昊點點頭,他記得隆慶六年上半年這段高層斗爭,分外云詭波譎。哪怕有一方是傻白甜的話,都搞不了那么熱鬧。
“所以光你那老鄉一道奏疏還不夠,不然用不了多久,他就會回過味來的。”張居正淡淡道:“得再接再厲,徹底把他搞亂,把他的思路帶偏才行。”
“這樣啊……”趙昊心中打個哆嗦,偶像實在是太可怕了,在絕境中都能漂亮的反殺,而且還是連招,讓人沒法停下來思考的那種……
將來要是搞自己,可怎么招架的住啊?
不會有那一天的,偶像可是最親愛的岳父大人啊……
“但時間一長,總會離真相越來越近的。”張居正自然不知道他會想那么遠,依然自顧自道:“而且,當他懷疑到一定程度,肯定會試探為父的。比如,他要驅逐馮保,我救是不救?這不是自己嚇自己,因為皇上病倒,孟沖又不識字,馮保的位子前所未有的重要,高閣老幾乎是一定要換掉他的。”
“要是不救馮保,我們可麻煩了。”趙昊苦笑道,他本身就靠著馮保的包庇。現在岳父大人又躲在暗處發號施令,讓馮保假傳圣旨當惡人的把戲。
事實上,自從皇帝病重之后,張居正和高拱就強弱易位了。因為現在高拱根本沒法上達天聽。在馮保的配合下,上諭就是他張相公的意思,自己還不沾因果。簡直不要太美滋滋。要是馮保完蛋,這好事兒定然一去不復返了。
“不救他,我們就輸定了。救他,立即露餡完蛋。”張居正看著雪茄頭上那橘紅的火光、雪白的煙灰,心說抽一支煙多像是人的短暫一生啊。
張相公忽然沒頭沒腦的問道:“皇上還能不能清醒了?”
他問的不是能不能痊愈,而是能不能清醒……
趙昊自然明白岳父大人的意思,輕聲答道:“兩位院長說,宅仁醫會的方子很靠譜,如果不是皇上病的太重,八成是可以救回來的。”
“也就是說……”張居正手一哆嗦,煙頭差點把袖中戳個洞。“他們的方案,很可能治不好?”
“再看三天吧。”趙昊長嘆一聲道:“能治好的話,三天后就會明顯好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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