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暗查也不難啊,若是明查那就更容易了,直接問禮部,或翰林院,或通政司,隨便哪個衙門就可以了。
想到付大海,朱翊镠就想到要狗腿子和婢女的事。
慈寧宮偏殿太安靜了呀!
于是說道:“娘,有件事,孩兒想與你商量一下。”
“何事?”
“娘親能否賞賜給孩兒幾名內侍使喚使喚?”
李太后鼻子里輕哼一聲:“曾經賞給你時,你整天不是打他們,就是罵他們,還信誓旦旦地說一個都不要,只要靈素一人,現在怎么又想起要內侍使喚了?”
朱翊镠笑呵呵地:“娘,孩兒現在不是受過觀音菩薩的點化嗎?大不了以后不胡鬧就是。”
李太后搖了搖頭:“可你已經將慈寧宮的下人全部得罪光了,誰還愿意服侍你?”
朱翊镠挽著李太后的手腕,帶著幾分撒嬌的味道:
“娘,只要你答應賞給孩兒,孩兒倒是有信心,雖然不敢說讓他們都喜歡孩兒,但也不至于看見孩兒像遇見鬼似的直躲。”
李太后嘆道:“你若真有這個本領,娘親可欣慰嘍!”
“那娘親就是答應了?”
“你想要誰?”
“孩兒首先要付大海。”
“他?”
“娘親不舍得嗎?”
“不是不舍得,他是慈寧宮的管事牌子,娘親若賞賜給你,那他的心……”余下的話李太后沒說完,但意思很明顯:付大海不會哭嗎?
朱翊镠信心十足地道:“沒關系的娘,你將他送給孩兒,待孩兒就藩時帶他走,讓他掌管潞王府。”
李太后點點頭:“哦,這還差不多。你還想要誰?”
“其他的,娘隨便給吧。”
母子倆正說著,付大海急匆匆地進來了。
剛一進來,他便感覺有一道目光壞壞地正對著他陰笑。
在慈寧宮,除了那個屎殼郎潞王爺還能有誰?為什么笑得如此陰險?他到底要干嘛?
付大海不禁看了朱翊镠一眼。不看還好,四目相對的那一剎那,他發現朱翊镠笑得更加開心。
付大海心中咯噔一下,怎么感覺這是要完蛋的節奏啊!
但此時,他也顧不得朱翊镠那瘆人的目光,趕緊匯報道:“啟稟娘娘,奴婢已經查出來了那個南直隸屬羊的狀元郎是誰。”
李太后身子陡然坐直,欣喜中帶著幾分期盼,期盼中又夾雜著兩分緊張,嘴里吐出一個字:“誰?”
“娘娘,奴婢暗查到,那個人正是內閣申時行申閣老。”
“是他?”李太后的神情依然十分復雜。
“沒錯。”付大海確定地道,“申閣老生于一五三五年,那一年正是羊年。他是南直隸蘇州府長洲人,嘉靖四十一年殿試第一名,高居榜首,獲狀元郎。”
李太后瞬間陷入沉思。
朱翊镠裝作一副好奇寶寶的神情,問道:“娘,那個申閣老不是皇兄的老師嗎?”
“嗯。”李太后點點頭,喃喃地道,“他不僅是你皇兄的老師,而且是擔任功課最多、任課時間最久的老師。他還是張先生一力舉薦的。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朱翊镠很想知道李太后對申時行的看法。
李太后感慨地道:“只是他的性格過于溫和謙讓,不知能否扛得住當前的壓力,況且他前頭還有一位次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