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嗒吧嗒說了一大通,一再強調那都不是王爺干的事兒,請求萬歷皇帝、內閣和司禮監規范朱翊镠的行為,不能任他僭越。
然而,萬歷皇帝、申時行和馮保都沒有表態配合,好像沒有聽見似的。
其他的官員就更不會表態。
這讓吳夢熊尷尬了……
朱翊镠還打算看看到底有誰附和,好記在小本本上呢。
作為主持,王國光問道:“潞王爺,對此,你有什么要說的?”
這廷議……搞得有點兒像法院斷案似的,一方陳述完觀點,還得給另一方辯駁的機會。
朱翊镠搖頭道:“沒有。”
本來是要反抗的,可誰知在場官員沒有一個聲援吳夢熊,那他還有說的必要嗎?
這是不是就叫躺贏?
來之前他還琢磨著會有幾個附和聲援的,沒想到都不愿意出來得罪他這個潞王。
看來,聲譽差是一回事,正面剛或許又是另一回事;對付外地就藩的親王是一回事,對付尚在京師的親王或許又是另一回事。
當然,朱翊镠清楚,說到底還是狐假虎威,有李太后和萬歷皇帝給他撐腰,所以大官不敢冒險,或許也是覺得犯不上吧。
緊接著,王國光讓御史張文琦陳述。這家伙彈劾朱翊镠干預朝政:逼迫張四維致仕,暗推申時行上臺。
然而,最后的落腳點與吳夢熊一樣:同樣是希望萬歷皇帝、內閣和司禮監對朱翊镠的日常加以限制與約束。
這回,有人發言附和。
首先是張文琦的上司,即都察院左都御史陳炌,明確指出朱翊镠這波操作不妥。
然后是剛正不阿的嚴清,譴責朱翊镠不該干預朝政。
再然后是禮部尚書徐學謨。
就連申時行本人也表達對朱翊镠行為的不認同,還信誓旦旦地說如果真是那樣的話,愿意卸去臨時代理首輔一職。
由此可見,對朱翊镠為張居正治病、收張鯨為徒兩件事,那幫官員似乎并不在意,但對朱翊镠干預朝政卻表現出強烈的抵制與不滿。
看來,朝中大臣也不能包容所有,政治是親王的紅燈區,不能輕易觸碰。
“潞王爺,你怎么看?”王國光履行義務般地問道。
朱翊镠慢悠悠地回道:“諸位言之有理,本王也承認有干預朝政之嫌,可張四維張閣老是心甘情愿致仕回家的,他對本王還心存感激呢!而張閣老一旦致仕,臨時代理首輔不由申閣老擔任,那該由誰擔任呢?”
“潞王爺,您好像說反了。”張文琦像發現漏洞似的,當即辯駁道,“是你先推申閣老上臺,張閣老才憋屈負氣要致仕的。”
朱翊镠反唇相譏:“你又不是張閣老,怎么知道他憋屈他負氣?他是與你說了還是怎么滴?”
“……”張文琦被噎了一下。
“且不說張閣老感激本王,他都已經心安理得致仕回家了,你還為他打抱不平作甚?是要逼迫申閣老退位你來當首輔嗎?你這唯恐天下不亂的家伙。”
“……”張文琦二度被噎。
“再者說了,張先生還在呢,他只是在家修養,首輔依然是他,等他病情有所好轉,自然要收回首輔,申閣老只是臨時代理,你那么較真干嘛?是當張先生死了嗎?”
“……”張文琦三度被噎,潞王爺果然不講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