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時行搖了搖頭,說道:“什么都說明不了的,將潞王爺和嚴天大人關進詔獄里,是錦衣衛指揮使拿的主意,只是陛下默認了而已。”
“那不就是陛下的主意嗎?”
“不,有很大差別。”申時行道,“因為陛下沒有明確表態,讓錦衣衛指揮使自己看著辦,所以劉指揮使也是一邊揣摩一邊將潞王爺和嚴大人送進監獄。但準確地說也不是劉指揮使的主意,而是潞王爺和嚴大人主動請求蹲監,刑部監牢還不去,非要蹲在詔獄里。如此一來更是摸不準陛下的意思了。”
一眾給事中沉吟不語,一個個思緒飛馳。
忽然,工部一名給事中道:“既然不清楚陛下的意思,那首輔大人為何而擔憂呢?”
言下之意,萬歷皇帝的意圖不明確表示他對朱翊镠的態度不明確,既然如此,又何必擔心?
申時行道:“不清楚便意味著更多的變數!正因如此,我們才感覺不知如何應對才好。”
給事中們又沉默了。
確實,都不知道人家要干啥,如何應對?就像高手無招勝有招。
忽然,又有一名給事中道:“卑職以為,其實若非嚴大人被關,我們大可不必理會潞王爺。”
申時行接著搖頭,說道:“你們身在北京,是不知道潞王爺的影響力啊!倘若潞王爺就這樣被關著不放,朱氏集團的員工和那些離不開朱氏集團的人,隨時會發生大暴亂的。”
禮部都給事中諱莫如深地道:“潞王爺以及他的朱氏集團若果真有如此大的影響力,那陛下更不會放他吧?”
申時行微微頷首,這不正是他擔憂的嗎?可又不能將這個問題延展開,畢竟萬歷皇帝尚未明確表態呢。
萬一萬歷皇帝利用朱翊镠試水怎么辦?不是沒有這個可能啊!
“首輔大人,剛才陛下召見,沒有提及此事嗎?”劉凱問。
“沒。”申時行搖頭。
“首輔大人也沒有主動提及嗎?”
“沒。”申時行繼續搖頭,但接著又補充了一句,“誰敢主動提及?”
劉凱深深嘆了口氣:“潞王爺幸好被褫奪封號貶為庶人了,否則非但陛下忌憚,恐怕朝臣也容不下他呀。”
對此,申時行早就看出來了。
無奈外界總傳言,他這個首輔的上位是朱翊镠暗中努力的結果。
所以,為了與朱翊镠保持一定的距離,他時刻留意著。
但這次沒辦法。他很想為朱翊镠出幾分力氣,只可惜摸不清萬歷皇帝的意圖,有力也無處使。
問六科吧,只要一談及朱翊镠的問題,他們大部分都像悶嘴葫蘆,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來,就是不想表態。
申時行帶著幾分無奈:“那我們難道袖手旁觀不聞不顧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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