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倆是故意的吧?”張鯨道,“他們倆之前有交情嗎?”
“朕派人暗中查過,皇弟與嚴清之前沒有接觸過,談不上任何交情。嚴清是什么樣的人,誰不清楚?他不攀附于人可是出了名的。”
張鯨點了點頭,嚴清的性子他當然清楚。只是想不明白以嚴清的性子,為什么與朱翊镠親近無間呢?
都已經坐到天官的位置上,如此之重臣,豈能不知道避諱?更何況是如此敏感的問題和敏感的人。
正因為考慮這些,所以他才問:那兩個人是不是故意的?不然無法解釋嚴清會與朱翊镠一道啊!
見張鯨沉默了好大會兒,萬歷皇帝又道:“朕想問你,現在該如何處置皇弟與嚴清最為合適?”
“萬歲爺,奴婢以為還是放人為妙。”
“放人?”萬歷皇帝滿眼的訝然與不甘,心疼地問道。
“對。”張鯨固執地道,“奴婢堅持認為放潞王爺與嚴清最為妥當。”
“何以見得?”
“萬歲爺,一個是昔日的潞王,依然深得太后娘娘的寵愛;一個是不攀附的正直大臣,誰也不相信他會有二心,倘若不放,又做何處置呢?”
“……”萬歷皇帝不說話了。
“萬歲爺說要調查,可以想象,還能調查出什么呢?潞王爺和嚴清兩個都很特殊,一個被貶庶人,一個不攀附,難道還會結黨營私?奴婢以為,這也是他們兩個主動請求關進詔獄的原因:心里有底,不怕被調查。如果奴婢沒有猜錯的話,他們兩個被關在詔獄里一定悠閑得很吧。”
“……”這次不是萬歷皇帝不說話,而是無話可說。
據看守詔獄的典獄長來報,事實的確如此,朱翊镠與嚴清每天吃了睡睡了吃可悠閑了,仿佛世界末日到來了他們都不怕也不關心。
張鯨的意思,他當然聽明白了:朱翊镠庶人一個,而嚴清品格端正永不攀附,這兩個人實在特殊,即便在一起又能說明什么呢?
“難道萬歲爺另有想法?”
見萬歷皇帝沉吟不語沒有表達的意思,張鯨不禁試探地問道。
“沒,沒有……”萬歷皇帝支吾道,“朕只是隨便問問你的看法。”
“哦。”張鯨嘴上是應了一聲,但心里頭可不這么想。
如果只是隨便問問,那為何一直關著朱翊镠與嚴清不放呢?
分明是懷疑他們,或者想給他們罩上一個莫須有的罪名吧。
“既然你這樣說,那朕讓人放了皇弟與嚴清?”萬歷皇帝不是肯定是語氣,而是探問的語氣。
張鯨忙道:“奴婢只是建議,但最后決定權還在萬歲爺手里。”
稍頓了頓。
萬歷皇帝冷不丁地又道:“朱氏集團乃至荊州城都離不開皇弟吧?”
張鯨謹小慎微地回道:“萬歲爺,貌似是這樣的。”
“這么說,朕必須放皇弟回荊州?”
“萬歲爺,還是那句話,最后的決定權依然永遠在您手里。您說放就放,您說不放,誰也無法阻止,無論對錯,無論什么原因,甚至不需要原因。萬歲爺是一國之主,您說了算。”
“朕明白了。”萬歷皇帝欣慰地點了點頭,感慨道,“朕盼你回來果然沒錯,還是你會說話啊!”
“萬歲爺過獎了!”
“不,這是朕的心里話。這次回來朕要重重地賞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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