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翊镠似乎故意的,誰來問候都不回避,就讓陽康看著、聽著。
這樣一直到晚上。
將陽康捆綁得結結實實關在房間,朱翊镠吃完晚飯才過來。
陽康饑渴難耐,又害怕得要死,渾身直打哆嗦不停。
朱翊镠則翹著二郎腿,一副愜意的神情,與陽康形成鮮明的對比。
“有什么話趕緊說,不然沒機會了。”
朱翊镠找先開口。
“……”
但陽康沉默了。
不是他沒話說,感覺有一肚子話想說,可就是頭昏目眩不知從何說起。
“說呀,不然你死不瞑目的。”
朱翊镠接著催道。
陽康這才稍稍平復了一下情緒,弱弱地道:“潞王爺肯定不會饒我吧?”
“不要做白日夢。”
“那我還有什么可說的?”陽康已然泄氣,完全放棄了。
“沒想到我會這么快抓到你吧?”朱翊镠只好拉家常似的問道。
“是低估了潞王爺的實力。”
“單就這一點,不光是你,天下人都這樣。”朱翊镠帶著兩分得意之情。
“潞王爺要殺我嗎?”陽康無心東扯西拉,恨不得立即得到這一問的答案,但似乎又很害怕得到答案。
“你說呢?”朱翊镠隨和地反問。
“張居正果然沒死?”
“你不是已經看到了嗎?”
“張居正欺瞞萬歲爺欺瞞天下詐死,馮保、潘季馴居然在一起,你們是要造反嗎?”想著反正最后難逃一死,陽康索性往開了說,想說什么就說什么。
朱翊镠悠哉悠哉地回道:“你要這么說也可以,我就是想取而代之。”
“原來潞王爺說只想做個自由自在無憂無慮的人根本不想當皇帝那都是騙人的。試問天下誰不想當皇帝?”
“看在你曾經服侍過我的份上,又照顧素素將近一年,不妨實話告訴你。我起初確實不想當皇帝,現在依然如此,信不信由你。可我沒辦法,我要救人救世,皇兄一意孤行倒行逆施,根本做不到,他甚至都不能稱之為一個合格的皇帝,我只好取而代之。”
“果然!萬歲爺的猜測沒有錯,他的提防也沒有錯。”陽康喃喃地道,“潞王爺本就不是一個安分守己的人。”
“哎!”朱翊镠嘆了口氣,“其實邏輯不是這樣的。我的不安分守己正是不想當皇帝,是皇兄自己不爭氣而已。”
“潞王爺庶人一個,手上沒有一兵一卒,覺得可能成功嗎?”
“我又不需要與皇兄面對面地沖突戰斗,要那么多兵卒作甚?況且誰說手上一定有兵才能當皇帝?運氣好也有可能啊,就像嘉靖皇帝爺爺。”
的確,歷史上朱翊镠的爺爺嘉靖皇帝就是靠運氣登基為帝的。
這個,陽康當然清楚。
所以,他詫異地問道:“莫非潞王爺要害死你的親哥哥?”
朱翊镠搖了搖頭,說:“我還沒有心狠手辣到這個地步。”
“剛才只是一個比方。”朱翊镠又刻意補充道,“我意思是說當皇帝不是一定要像文皇帝那樣出兵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