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卑職是被逼的,王爺讓我們在棒子上抹了毒。”
“什么?”王喜姐大驚失色。
“這種毒不會令人當場死亡,但會滲入人的肌膚,然后慢慢潰爛致死。”
“混蛋!”王喜姐氣得咬牙切齒,罵道,“他是要瘋了嗎?”
“馬將軍鎮守臺灣,功不可沒,卑職也不想這么做,可王爺他……”
“棒子呢?”
“在王爺那里。”
“我現在就去找他。”
“還是請王妃另想辦法。”兩位行刑人立即阻止,“一來王妃就這樣去,卑職死定了;二來很有可能會激怒王爺,將王妃也扣押起來,那樣馬將軍再也無人能救他了,王妃是眼下唯一的希望。”
“棒子不能置換嗎?”
“怕是換不了,毒已經抹上,而棒子由王爺看著,只等時辰一到便動手。王爺心里其實很清楚,不能明著殺害馬將軍,所以才會使用這個辦法。”
“卑鄙!”
“王妃快想辦法,卑職要走了,不然王爺會懷疑的。懇請王妃不要這樣冒然去找王爺,否則肯定火上加油。”
王喜姐一抬手,她很難相信自己陪伴了七八年的丈夫竟是這樣的人。
兩位行刑人去了,銀票自然沒拿。
王喜姐思緒飛馳,這會兒若冒然去找朱翊鈞,朱翊鈞定會勃然大怒,真有可能將她也一并殺了;可如果不去,那馬棟勢必就要遭殃了。
或許還有一種辦法是將朱翊鈞的行為揭露公開,讓所有人都討伐他,看清他的真面目,同時讓馬棟也看清自己的忍讓只會換來更大的悲劇。
只是這樣一來朱翊鈞就完蛋了,從此以后在臺灣再無立足之地。
那可是她的丈夫啊!
留給她的時間不多了,王喜姐思緒飛馳,到底該怎么辦?
忽然聽到外頭傳來一陣地震山搖的撞擊聲,接著是吶喊聲。
王喜姐忙跑出去,原來是狂躁不安的士兵撞開大門沖進來了。
這一刻王喜姐似乎看到一線曙光。
朱翊鈞也沖到大廳。
“豈有此理,沒有本王的命令,你們竟敢闖進番王府,是要反了嗎?”
“卑職無意冒犯王爺,只求王爺放過馬將軍。”一名士兵朗聲說道。
王安就躲在士兵堆里。
反正他個頭不高,這時候只要他不跳出來,朱翊鈞斷不會發現。
“本王一言九鼎,說打就要打,豈能言而無信?都給本王退下,否則本王以違反軍紀罪論處。”朱翊鈞大喝。
然而沒有一個士兵動。
“馬棟,你要率領他們造反嗎?”朱翊鈞見士兵不聽使喚,只好呵斥馬棟。
“不是說了讓你們不要亂來的嗎?”馬棟不得不對著士兵呵斥。
“馬將軍身負鎮守臺灣之重責,不能挨打。”馬上有一名士兵接道。
“馬將軍,我們并非有心冒犯,即便王爺非要打馬將軍不可,至少也得讓我們看著。”另外一名士兵說道。
“挨板子看什么?”馬棟喝道,“你們全都給我退下,這是軍令。”
依然沒有一個士兵動。
“怎么?連我的話你們都不聽嗎?”馬棟聲如洪鐘地喝道。
“只怕馬將軍甘心被罰,有人卻暗施毒手。”士兵堆里有人快速說道,以致于都分不清到底是誰。
本來大廳里就擠滿了人,尤其是與朱翊鈞對峙的方向。
說話的人壓著嗓子,不是別人,正是慫恿士兵沖進來的王安。
但他口齒清晰,好像都聽清楚了。
王喜姐很想搜索這道聲音,可惜眼前接踵摩肩亂糟糟的一片。
而朱翊镠勃然大怒,仿佛被人看穿他的心事兒,同樣想搜索這道聲音,近乎咆哮道:“剛才是誰在說話?”
沒人應聲。
王安當然也不會答應。他不確定朱翊鈞認不認得他,反正朱翊鈞見過他幾次面,就不知還有沒有印象。
當時他在大內的地位很低,但其實現在的地位也低,無非就是被送到內書堂讀書進修去了嘛。
他自己到現在都沒搞明白,朱翊镠為什么要如此重用他,不過是一個十幾歲的少年而已,而且身上還比別人少了好幾兩肉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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