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棟正式收到朱翊镠的旨意,設立臺灣行省,委任他為臺灣第一任巡撫,并兼任總兵官鎮守臺灣——相當于軍政大權全部交到他的手里。
其他官員的任命及各大小衙門的組建,也由馬棟全權負責。
馬棟陡然感覺擔子重了,但眼下臺灣的穩定讓他信心大增。
尤其與王喜姐的五年之約,每每想起,總讓他激情四溢。
五年一定要做出一番成就,方不愧朱翊镠對他的信任以及王喜姐對他的期望,還有這片土地上兩萬多人。
此時臺灣的人口,他已經查清了。
當初他帶兩萬多人來,可途中與海盜角逐幾次,傷亡慘重。
加上臺灣領土原本有一些從沿海遷徙過來的居民,所以臺灣眼下還有兩萬八千多人,其中一半軍士。
臺灣事宜負責人張敬修奉旨,又向臺灣輸送將近有一千女眷,以解決臺灣目前嚴重缺乏女子之苦。
其他有家屬的官員、士兵,現在可以將他們接過來定居了。
另外,除了將臺灣發展成為一大軍事基地,馬棟還收到了朱翊镠的特別指令,任何有敢侵犯、騷擾臺灣的外來勢力,堅決予以打擊,絕不姑息縱容,尤其要關注日本人的行蹤。
有任何人力、財力、物力、武力的需要,盡管向朝廷開口。
如此一來,朱翊镠的決心,馬棟自然心知肚明,接下來啥也不說,只管擼起袖子干就完事了。
……
自馬棟坦白地表明自己心跡后,王喜姐的心態已經平和多了。
在這里,他還擁有王妃的尊榮,這里上上下下的人依然都敬重她。
她不再覺得生無可戀。
馬棟偶爾會來看望她一次,彼此保持著該有的距離從不僭越。
她也感覺馬棟精神多了,而且人也變得有趣,任何時候都不沮喪。
這種狀態正是她喜歡的。
與馬棟難免會談及朱翊镠。
馬棟曾問過她,恨朱翊镠嗎?
這也是她最近反復問自己的一個問題:內心到底恨不恨朱翊镠呢?
若說從來沒恨過,那是騙人的。
當初無論朱翊镠給出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與鄭妙謹一道挾持朱翊鈞在翊坤宮是事實,妥妥的以下犯上。
盡管對外宣布這是皇家內事,由兩宮太后決定廢朱翊鈞立朱翊镠,降朱翊鈞為番王,就藩東番,也就是現在的臺灣,但在她眼里無論如何也抹殺不了朱翊镠蓄意奪位的陰謀。
且不說其它的,就問鄭妙謹怎么解釋?翊坤宮還暗中蓄有死士。
這不就是“陰謀”嗎?
所以將他們“趕來”臺灣這座荒島,讓她心中如何沒有恨?
但隨著朱翊鈞越來越不爭氣,她的心一天一天的變涼直至死去,對朱翊镠的恨又逐漸淡化了。
無它,只因她想明白,朱翊镠才像明君,才像大明之主。
還有誰比她更懂得朱翊鈞?骨子里敏感、貪婪、小氣……
優秀的男人應該從哪兒跌倒從哪兒爬起來,說他不行就一定要用實力證明自己行,而不是一蹶不振。
然而遺憾的是朱翊鈞選擇了后者。
給過他機會,他不知道爭取;給過他時間,他也沒有覺醒。
她清楚如果朱翊镠狠一點,朱翊鈞早就死了,甚至包括她。
但她現在還活得好好的,朱翊镠依然給予了她足夠的尊榮。
馬棟也對她說過,朱翊镠十分珍視她,不然不會費那么大的勁,先派王安來勸,后又直接下旨讓她好好活著……的確,活著比什么都重要。
馬棟還對她說過,她自己其實也已經意識到了,她的前半生并不快樂,了結或許是一種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