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子氣的臉色鐵青,卻是不知該如何生氣,這些頑童家中都頗有背景,雖然他們的父母都每每叮囑要尊師重道,但是一到私塾里,這些少年就變了模樣,更有可惡的仗著自己家中小廝粗壯,所以不止在私塾里混著,更時常在街上行些無行之舉。
范閑將腦袋伸進門里,仔細瞄了瞄,發現范思轍還比較老實,坐在墻角的一張書桌上寫些什么,家中派給他的小廝正蹲在旁邊伺候他喝茶,看來也沒有認真聽老師講,但好在也沒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他其實是高估了自己這個弟弟,如果不是最近有更好玩的事情捆住了范思轍的心神,只怕他會比現在屋里那些不肖子弟更加放肆。
將范思轍從屋子里喊了出來,范閑沉著一張臉問道“這就是你們讀書的地方。”
范思轍不知道他為什么不高興,生氣回答道“是了,怎么了”
“你應該算是個頭兒吧。”范閑很相信他的領導能力,加上目前整個范氏宗族,就以司南伯家最盛,所以范思轍應該在這些孩子里面地位很特殊。
范思轍撓撓腦袋“我說的話他們還聽聽。”
“那好。”范閑接著說道“你進去把那些小雜碎都給我教訓一頓,讓他們好好聽老師講學。”
“啊”范思轍似乎有些沒回過神來。
“不尊師長”范閑眉尖都皺了起來,心想自己在澹州的時候,不論是最先前的西席先生,還是后來的費介老師,自己都是無比尊敬,耳聽得里面的聲音越來越暄嘩,怒上心頭喝斥道“你要是敢像他們一樣,看我不大耳光抽你。”
范思轍全不知最近一直挺溫柔的范閑為什么會忽然惹上自己,瞪著眼睛吼道“你憑什么抽我”
他身邊的小廝和幾個家丁都圍了上來,他們對這位范大少爺已經有些熟悉了,但一聽著要打自己小主子,卻是護主心切,惡狠狠地瞪著范閑,那個小廝仗著和思轍少爺熟,更是嘴賤的罵了起來。
范閑眉頭一皺。
藤子京和幾個護衛走上前去,毫不留情,揪著家里的那幾個家丁一頓好捶,那個罵臟話的小廝更是被扇了無數個耳光。跟著范閑的這些人本來就是直屬司南伯范建的人手,哪里會將府中這些本來就低于自己好幾級的家丁小廝放在眼里,如今跟著范閑,更是連當朝尚書之子痛揍了一頓都沒出什么事兒,走在路上都恨不得兩側帶風,下手哪會猶豫。
一頓教育就此結束,家丁滿臉恐懼渾身慘痛地看著范閑,畏畏縮縮地退了回去。而那個小廝則是雙頰通紅,嚎哭不停。
范閑居高臨下看著范思轍那張害怕的臉,輕輕說道“我沒說抽你,但如果你做錯事了,我自然就會抽你,至于憑什么很簡單,你打不過我罵不過我,自己又不敢去父親那里告狀,如果做錯事了還要和我叫板,豈不是找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