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一年,慶國終于開始冒險進行第一次北伐,這次以雞蛋砸石頭的舉動,終于在北魏這個天下第一強國的面前很慘的失敗。
在戰清風的鐵騎面前,在肖恩的重重諜網之中,當時的太子,今日的陛下,連番戰敗,最后險些死在北方的山河之中,全靠陳萍萍率領一隊黑騎,在兇險萬分的戰場上殺出一條血路,將太子的命給揀了回來,同時命令潛伏在北魏上京的監察院暗探,開始散布流言,買通高官,構陷大帥戰清風,幾番用命,終于讓北方山巒間的戰場露出了一道縫隙。
回國路遙且險,好多次隊伍陷入絕境之中一路上糧絕水盡之時,當時還不像如今般蒼老的陳萍萍,面無表情地將所有食物都留給了太子殿下和屬下,而自己卻喝馬尿,吃草根最后能夠回到京都的黑騎,只有當初的十分之一。
路上又依賴一位東夷城的女俘虜服侍太子,才讓重傷后的太子恢復了健康,這位東夷女俘便是如今慶國大皇子的母親,宮中那位寧才人。
很久以后,人們還在猜測,陳萍萍究竟用的什么陰謀,能夠讓戰清風這樣的一代雄將失去了北魏皇室的信任,但誰也沒有真正的答案,就連慶國太后也沒有問出來。只是有些人隱隱知道些,據傳是和北魏的皇后陰私事有關聯。
從那一天起,陳萍萍獲得了皇帝陛下和太子的絕對信任,同時天下也開始流傳一句話。
北有肖恩,南有陳萍萍。
當夜回府,知道楊萬里四人來過,范閑也不以為意,反正要說的話,在客棧之中就曾經說過,只要他們好好做官,愛護百姓,把官位越做越高就好。范閑雖然不是位為國為民的俠之大者,但如果自己的門生里出幾個人物,自然也會高興。至于將來有可能安排給他們做的陰污事,將來再說。
將要臨別之時,自然不免要與若若妹妹執手相看,無語不凝噎,與思轍細細叮囑掙私房錢的問題,再拜了父親,敬過柳姨娘,這才回到臥房之中,正準備脫衣上床,好生慰勞一下自己可憐的小妻子卻發現大舅哥,那位憨憨的大寶居然在房中。
范閑微笑著與大寶說了幾句什么,林婉兒在一旁看著,心里也覺著奇怪,相公與哥哥的關系實在是有些奇妙,都不知道兩個人怎么有這么多話講,也不知道范閑為什么會如此耐得住性子。
許久之后,范閑與大寶笑嘻嘻地將各自的右手放到對方的肩膀上,喊了一聲像口號般的聲音,才讓下人將大寶領了出去。
“和大寶說什么呢”林婉兒可憐兮兮地抱著薄被看著他,嘟著嘴,像是吃自己哥哥的醋一般。她一雙赤足露在被緣之外,雪足黃衾,分外美麗。
范閑微微一笑,坐到床側,伸手輕輕撫摸著妻子的腳,手指頭壞壞地撓著她肉肉的腳心,應道“他答應小閑閑,小閑閑不在京里陪他玩,他也會乖乖的。”
林婉兒感覺腳心一陣酸麻,聽著這語帶雙關的調情話兒,雪白的臉蛋倏地一聲就紅了,甚至連耳根那里都有些紅潤,看上去煞是可人。她趕緊縮回雙腳,羞怯說道“還早著呢。”
范閑調笑說道“不早不早,明日就走了,得盡早盡早。”
“對了,白天父親是不是讓你去了一趟”林婉兒碰著人前溫文爾雅,人后無恥淫邪的相公,實在是不知如何是好,只得玩了招聲東擊西。
只是這一招她已經玩過太多次,范閑早已免疫,“老丈人把我罵了一頓,先罵的是科場的事情,又罵此次出使北齊一事,我不肯聽父親與他的安排。”其實白天入相府,范閑很明顯地看出岳丈大人的擔憂,只是不知道老宰相的擔憂從何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