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閑臉上壞笑漸起,雙手在她柔軟肉膩的腰間摸索著,拔捻揉搓,一陣慌張的尖叫之后,婉兒終于敗下陣來,氣喘吁吁地從懷里掏出個物事,扔在范閑的臉上,說道“給你,快放我下來”
一陣香風撲面,一張巾帕遮臉,范閑下意識里松了雙手,扯下來一看,卻是呆住了。
一方繡帕,上面繡著一雙鴛鴦,正在碧波里游著。
布是好布,這是宮里的貢品,江南織造呈上來的世間極品。
線是好線,不論或金或黃或紅或綠,都能瞧出這線的質地,想來也是蘇州府精選用物。
意頭也是好意頭,鴛鴦成雙,碧波蕩漾,水上一枝垂桃,正綻著三兩枝粉粉的花兒。
只是。
這針線功夫實在是不咋嘀啊
只見那針腳前后跳躍著,線旁密密麻麻的小孔很明顯的證明了繡者曾經悔了無數針,縱使這般,繡出來的線條依然是歪歪扭扭,毫無圓順之意,愣生生將這一對應該神態安憩的鴛鴦繡成了模樣可笑的怪水鳥,愣將那幾朵粉桃繡成了后現代解構主義的色團
范閑瞪大了眼睛,看著這張繡帕那一波碧水其實只是幾道平真的水紋線而已,繡的倒是不錯,只是怎么卻用的是黃線
難道這繡的是一幅黃河變形水鳥團
忍了又忍,范閑看了又看,終于還是忍不住爆出一連串哈哈大笑
笑聲傳遍了整座宅子,本來極有自知之明的婉兒早已羞愧地躲到了小姑子的房里,但聽著這等羞辱自己的笑聲,惡向膽邊生,壯起英雌膽,大踏步回到房中,叉腰伸出蘭花指,指著范閑的鼻子罵道“不準笑”
范閑看著妻子氣鼓鼓的腮幫子,笑的樂不可支,趕緊一手捂住嘴巴,一手捂住肚子,在椅子上像個不倒翁般前仰后合。
林婉兒又羞又惱又想發笑,沖上前來,便去搶范閑手中的繡帕。范閑哪肯給她,一把攥住收回懷里,好不容易止了笑聲,正色說道“好婉兒,這是你給為夫繡的第一件東西,既然送了,可不能再拿回去。”
林婉兒出身高貴,自幼在宮中長大,向來都有嬤嬤與宮女服侍著,哪里做過女紅。所以一想到妻子為自己繡了塊方巾,雖然針線活著實粗劣了些,但其中蘊著的深深情意,著實讓范閑十分感動。
他心疼地抓著妻子的雙手,看著對方手指尖上的紅點點,心疼地對著她的白蔥指尖吹著氣,說道“下次別繡了,我繡給你吧,在澹州沒事兒的時候,也曾經學過幾天。”
林婉兒看他關切神情,心頭無比溫暖,但聽著這話卻是郁悶到了極點,嘟囔道“嫁了個相公,卻生的比自己還漂亮,你居然還會女紅,這么細心”她把嘴一癟,快要哭了出來,“范閑你還要不要我活了”
“小傻瓜。”范閑疼愛地捏了捏她軟乎乎的臉蛋兒,說道“如果這樣就不活了,那我看京都這些千金小姐都要集體自殺去,和誰比不成和我這樣一個天才比,要知道相公我武能破將,文能作詩,豪邁時能大鬧官場,文靜處能安坐繡花我是誰我是不世出的天才啊。”
聽著他自吹自擂,擺出一副惡心的自戀模樣,林婉兒破涕為笑,一指戮中他的眉心,說道“瞧你這個得意勁兒。”
范閑眉梢一挑,說不出的犯賤“能娶著你,當然要可著勁兒得意去。”
林婉兒忽然一愣,伸手便往他懷里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