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是北齊圣女,范閑是南慶權臣,兩人可以以友之道相處,但如果真要湊成一對,北齊太后,南慶皇帝,肯定都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相反,對于兩個人的謀劃卻會帶來一些損害。但范閑想的卻不是這些,嘲諷說道“喜歡這種事情,和利益無關。我發現這不過半年的時間,你的心性和以往已經差了太多。”
這話在杭州的時候,范閑似乎也對海棠說過。
海棠默然半晌,緩緩開口說道“天一道講究天人感應,上體天下,下憐萬民,我本以為這些事情自然而行便可,但是這半年來糾纏于諸多籌劃之間,與我門中心法大相徑庭,不免有些不適應。”
范閑微微頷首,贊同說道“這種勾心斗角的事情,確實只適合我這種人做,你還是應該做回村姑這個有前途的職業。”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嘆息說道“說來你心性不諧,終究還是我的問題,若在上京時,我不將你拉入局中,或許你現在還在園子里養雞逗驢。”
他轉向海棠微笑說道“我算不算是把你引入了魔道”
“何為魔道”海棠平靜應道“只是心魔罷了,有所欲,便有所失,雖然我之所欲看似堂皇,但依然必有所失,這才是所謂自然之道。”
范閑問道“那你依然堅持”
“當然。”海棠輕聲說道“安之你說過一句話深合我心。”
“什么話”
“這世上,從來沒有好戰爭,壞和平。”海棠微笑說道“所以為了這個目標,我愿意幫助你。”
范閑再一次陷入沉默之中,看著面前的景物發呆,只見那只鳥兒或許在糊滿黃泥的耕牛身上,并沒有發現什么寄生蟲可以果腹,于是呼的一聲飛走了。
“其實你不要太自卑。”范閑扭頭望著海棠,極為嚴肅認真說道“我一直覺得你長的很是很端莊的。”
海棠啞然,片刻后應道“敢請教,這是在贊賞朵朵,還是在嘲諷”
范閑笑了起來,搖頭說道“只是針對你先前說的,我不可能喜歡上你的原因,有感而發。”
海棠終于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像個小女孩兒一般,極為難得。
范閑發覺眉心有些癢,伸指頭揉了揉,說道“不要和我比,這世上的女子但凡和我比起來,也沒幾個美人兒了。”他郁悶說道“這不是我的問題,這是我父母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