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她們兩個出去與熊百齡那幾個老家伙見見面,有這些商人吹噓,名聲會更響一些。”范閑閉著眼揮揮手。
梁點點牽著索瑪瑪的手,起身對范閑款款一禮,便在桑文的帶領下出去了。
范閑讓史闡立靠近一些,壓低聲音說道“索瑪瑪你看著,順便把風聲放出去,讓人們都知道他是大皇子的女人。”
史闡立大驚應道“傳回京都怎么辦”
“我就是要讓人們知道我與大皇子的關系不錯。”范閑舔了舔發干的嘴唇,喝了一口淡酒,笑著說道“這時候大家還在亮牌面關鍵是,他們兩口子的家務事,憑什么讓我來揩屁股”
他從鼻子里哼了一聲,說道“我與大公主一路南下,當然知道那不是位善主兒,大皇子看似直爽,卻也知道如今這天下大概也只有我大公主才會給兩分面子,既然要我出力,當然不能不付一點代價。”
范閑純粹是有些不爽,心想老子在江南忙死忙活,你們這些兄弟皇子們卻在京里忙家務事,心里好生不平衡。
抱月樓蘇州分號當然不僅僅是用來洗錢,用來掙錢那般簡單,這是純粹范閑自己的產業,肩負著成為范閑第二套情報系統的重要職責,范閑在內心深處總是不夠完全信任監察院,因為自己能不能擁有監察院,在目前的局勢下,依然是皇帝一句話的問題。
所以在裝修的時候,黃銅管已經按照京都老樓的設置鋪好了,而由父親那邊派過來負責收集情報的人手,瞞過了相應的官員,搶在姑娘們之前就已經進駐樓中。
當前方樓中已入酣然之時,聲音漸高,范閑所處的房間里卻是異常安靜。
他站起身來,先去床后的馬桶清空了存貨,又調息了一下自己的內息,脫下自己身上穿著的平民服飾,從柜中取出那一身已經久違了的“工作服”,試了一下,發現還挺合身,看來這半年的權貴生活并沒有讓他的身材迅速走形。
很古怪地又坐了一會兒,確認自己已經開始習慣已經睽違半年的感覺后,范閑才推開房間的窗戶,手指強硬有力地摳著漆黑夜色下的外墻,像一只壁虎般向著樓下黑暗中滑去。
自從體內真氣爆的經脈大傷之后,他對于真氣的運行便開始小心起來,在沒有必要的情況下,不再嘗試著將真氣吐出掌面再收回,這種法子實在是太耗心神與真氣。
雙腳沾地,在復雜的行廊間拐了幾拐,找到抱月樓分號的后門,推門而出,便在巷中看到那輛一直等著自己的馬車。
鄧子越坐在馭夫的位置上,頭上戴著一頂草帽,遮住了自己的大半張臉。
高達坐在車廂內,掀開車簾一角,警惕地望著外面。
范閑閃身而入,輕吐一個字“走。”
“大人,您的傷怎么樣了”高達并不畏懼范閑寒冷的眼光,他的最高使命就是保證范閑的安全,在沒有得到了確認的信息之前,他實在不敢讓范閑去冒險。
關于范閑那奇怪的傷勢,天下人的說法不一,但絕大多數人都以為他早就好了,真正知道內情的不過廖廖數人,洪公公肯定是其中的一個,只是皇帝令范閑極其心寒地保持了沉默。而像高達,雖然一開始被范閑瞞了過去,但這幾個月一直跟在范閑身邊,當然能夠發現提司大人如今和往北齊時候的真氣狀態完全不一樣。
有了海棠的天一道心法之賜,范閑的傷好到什么程度,除了他自己之外,沒有人知道,包括海棠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