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東山下的海是那般的遙遠而冷漠,站在懸崖邊根本聽不到海浪咆哮的聲音,視線順著玉石一般光滑的山壁望去,只能看到海上一道一道的白線前仆后繼,沖打著東山的石壁,打濕東山的腳,做著永世的無用功。
懸崖的前面是一層層極薄極淡的云,像白色的紙張一樣,或高或低地在崖間緩緩流淌。海面上的紅日早已升起來了,卻似乎沒有比大東山高多少,站在山上,太陽仿佛特別的近,光芒從那些白云里穿透過去,煥著扭曲而美麗的線條,漸漸將那些純白的云變得更淡,淡到快要消失到空氣中。
看云消云散,觀潮起潮落范閑下意識里揉了揉鼻子,自嘲地笑了起來,自己為什么要站在這里,站在皇帝的身邊然后他看見皇帝的身子晃了一晃。
范閑大驚,閃電般伸出手去,左手如蒲指一張,手指微屈用力,剎那間大劈棺小手段齊出,于電光火石間抓住陛下的手,把他后拉了一步。
二人的腳下便是萬丈深淵,若從這里掉下去了,哪里還有活路范閑一陣心悸之后,才覺得自己有些貿失,道歉請安,又注意到身后的洪老太監用一種很怪異的目光看了自己一眼。
皇帝輕撫額頭,自然不怒,反自自嘲說道“看來朕果然老了,看久了竟有些暈眩。”
忽然間,皇帝放下手,微笑望著范閑問道“你相信世間真有神廟嗎”未完待續,如欲知后事如何,請登陸,章節更多,支持作者,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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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天蒙蒙亮,一行隊伍便離開了澹州港。既然是圣駕,陣勢自然非同一般,雖然各式儀仗未出,可是前后拖了近三里地的隊伍,密密麻麻的人群,拱衛著正中間那輛貴氣十足的大型馬車,看上去聲勢驚人。
澹州城的百姓們跪在地上,恭敬地向離開的皇帝陛下磕頭,或許這是他們這一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見到皇帝的機會,身為慶國的子民,誰也不愿意錯過。
范閑騎著馬,拖在隊伍的后方,面帶憂色地看著遠處行走在官道之上的隊伍。他馬上就要隨侍陛下去大東山廟祭天,然而他的心中充滿了不安與惘然。
昨天夜里,他與任少安私下碰了個頭,才知道原來陛下之所以選擇大東山祭天,并不僅僅是因為陛下開始想念自由的空氣,當年的相逢,澹州的海風,而是因為原本最初打算的在京都慶廟祭天,卻出現了很難處理的困難。
什么困難京都慶廟里沒有人有資格主持這么大的祭天儀式
這真是一個很荒謬的理由。慶國向來信仰刀兵,雖敬畏鬼神卻遠之,尤其是在當今陛下的影響下,神廟一系的苦修士力量在慶國日漸衰弱,北齊苦荷為首的正宗天一道更是無法進入慶國的廟宇體系。
而唯一剩下的幾個德高望重的大祭祀卻在這幾年里接連出了問題。首先是那位大祭祀自南荒傳道歸京后,不足一月,便因為年老體衰,感染風疾死亡。
而二祭祀三石大師,卻是慘死在京都郊外的樹林里。
范閑隱約能夠猜到,慶廟大祭祀的死亡應該是陛下暗中所為,只是這樣一來,如果要祭天,還真能去大東山了,那里畢竟是號稱最像神廟的世間地,最玄妙的所在,天下香火最盛的地方。
可僅僅就是因為這樣一個有些荒唐的原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