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一輩子都佝著身子的洪公公,忽然直起了身子,便是這樣一個簡單的動作的改變,一種說不出來的氣勢開始洶涌地充入他的身體,異常磅礴地向著山巔四周散發
明明眾人都知道洪公公的身體并沒有變大,但所有人在這一瞬間都產生了一個錯覺,似乎洪公公已經變成了一尊不可擊敗的天神,渾身上下散發著刺眼的光芒,將身后的慶帝完全遮掩了下去。
這股真氣的強烈程度,甚至隱隱已經超出了一個凡人肉身所能容納的極限。
霸道至極。
無邊落木蕭蕭下,不盡大江滾滾流,這是范閑在京都抄的第一首詩,且不論大江的大字究竟是否合宜,然而這首詩已經在這個世界上傳頌開去。
這一天有幸或是不幸在大東山上的人們,在這一瞬間,都聯想到了這句詩的前半段。
因為他們感受到了一股沖天而起的劍氣,正在石階下方的山林里肆虐,即便是遙遠的山巔也被這記凌烈至極的劍氣所侵,青青林木開始無緣無故地落葉,落葉成青堆。
葉流云看著洪公公說道“卿本佳人,奈何為奴”
洪公公銀白的發絲在風中飄拂,沙啞著聲音說道“大宗師都是奴才,我是陛下的奴才,而你們也不過是這個人世間的奴才,有什么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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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東山的山頂,晨霧已卻,山風勁吹,隔云漸斷,廟宇真容已現。一身明黃色龍袍在身的慶國皇帝,靜靜站在欄邊,等待著葉流云的到來。當山下被五千長弓手包圍,尤其是叛軍之中,出現了東夷城九品高手們的蹤影,這位向來算無遺策的慶國皇帝陛下,似乎終于發現事態第一次開始超出自己的掌控,中年人的眉宇間浮起了淡淡的憂愁。
黑色圓檐的古舊廟宇群落里,響起了當的一聲鐘聲,沁人心脾,動人心魄,寧人心思,卻讓這天下不寧起來。祭天所用的誥書于爐中焚燒,青煙裊裊,慶帝所歷數太子的種種罪過,似乎已經告祭了虛無縹渺的神廟和更加虛無縹渺的天意。
祭天一行,慶帝最重要的任務已經完成了,他所需要的,只是帶著那些莫須有的上天啟示,回到京都,廢黜太子,再挑個順眼的接班人。
然而一頂笠帽此時緩緩地越過了大東山巔最后一級石階的線條,自然卻又突然地出現在廟宇前一眾慶國官員面前。
皇帝平靜看著那處,看著笠帽下方那張古拙無奇的面容,看著那雙清湛溫柔有如秋水一般的眼眸,緩緩說道
“流云世叔,您來晚了。”
葉流云一步步踏上山來,無人能阻,此時靜對廟宇,良久無語。山巔上眾官員祭祀,包括禮部尚書與任少安等人,都下意識里對這位慶國的大宗師低身行禮。
在葉流云面前,只有慶帝依然如往常一般挺直站立著,而他身邊不離左右的洪老太監雖然佝著,但所有人都知道,這位老公公每時每刻都佝著身子,似乎是在看地上的螞蟻行走,卻不是因為此時要對葉流云表示敬意。
“怎么能說是晚”葉流云看著皇帝嘆了一口氣,語氣中充斥著難以言表的無奈與遺憾,“陛下此行祭天,莫非得了天命”
“天命盡在朕身,朕既不懼艱險,千里迢迢來到大東山上,自然心想事成。”皇帝冷冷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