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番話,他一甩袖子就出了驛站,吩咐使團下屬開始準備入京的事宜,扔下房后那二位瞠目結舌的少卿大人,心想這究竟是個什么人啊?竟然敢和大皇子爭道!辛其物臉上神情變幻不停,終究一咬牙道:“反正宮中也沒有說法,這事兒我不管了!”
任少安好奇道:“你不管了你去哪兒?你這鴻臚寺的少卿不管使團入京儀式,當心別人參你。”
辛其物笑了笑,說道:“我不管大皇子那邊,反正這是我的職司,就算大皇子不高興,我也有個說法,我跟著使團走……倒是你,太常寺管理宗族皇室,這一邊是陛下的兒子,一邊是陛下將來的兒媳婦兒,你準備管哪邊?”
任少安在心里罵了他無數聲,但他畢竟與范閑關系親厚,只好搖了搖頭往大皇子那邊趕,去讓禮部準備,同時打算在大皇子面前轉還一下,不知道呆會兒城門外那條唯一的官道上,究竟會發生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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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馬車,看著言冰云,范閑搖了搖頭:“你呆會兒不要露面,一旦入京,言大人會派人來接你,記住在沒有述職之前,不要讓別人知道你的消息。”
言冰云微微頜首,忽然開口說道:“爭什么爭?別人畢竟是大皇子,陛下的兒子,你有什么資格和他爭?你不是一個愚蠢的人,怎么會做這么愚蠢的事?”
“皇子?”范閑坐在了他的身邊,等著車隊的啟程,笑著說道:“這玩意兒很稀罕嗎?再說了,不是我要和他爭,而是某位貴人要和他爭。”
言冰云不解,范閑哈哈笑道:“小兩口還沒有見面,便要開始搶奪日后家中的話事權了,那位公主殿下本是個清淡的性子,但一聽說大皇子要搶先進城,便柳眉倒豎,站在河東張嘴……這女人啊,果然都是看不明白的。”
“河東?什么河?”言冰云痛斥道:“這事兒還不是你從中挑拔,我就不明白了,還沒有回京,就要和一位大皇子撕破臉皮,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極好,似乎你開始為我這個上司通盤考慮問題了。”范閑苦臉說道:“我真沒有挑拔公主,真的。誰知道這位恬靜的公主殿下竟然也信奉東風壓倒西風的道理。”這話出自石頭八十二回,根本還沒有寫出來,范閑只是代指,心里卻是微覺高興,他是真急著回家,道理就是這么簡單。
“至于我為什么要得罪大皇子,這個道理很簡單——我很難再像今天一樣找到這樣一個機會,一個可以表明我極不喜歡大皇子的機會。”
“為什么要這樣?”
“你雖然久在北方,但這些日子里,我相信你也從使團里知道了我的許多事情。”范閑看著言冰云。
言冰云點點頭。
“我和東宮的關系如何?”
“表面上看著有些紛爭,但實際上太子很看重你,包括春闈的事情都是他在關照你,后來出使一事上,他也極為照顧你,對你頗為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