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會不會有問題?”
“你在不在乎那個男爵的爵位?”
“不在乎。”
“那就沒問題,放心吧,你那個爹比誰都狡滑,怎么會讓你吃虧。”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陳萍萍陰狠說道:“趁我不在京,把你從澹州喊了回來……鬼知道他在想什么。”
“那是我父親。”范閑有些頭痛地提醒院長大人。
陳萍萍拍拍輪椅的扶手,嘲諷說道:“這我承認,他這爹當的真不錯。”
范閑有些不樂意聽見這種話,沉默了起來。陳萍萍似乎沒有想到這孩子對于范建如此尊敬,有些欣慰地笑了笑,問道:““你今天來做什么?”
“帶著老婆妹妹來蹭飯吃。”范閑牽起一個勉強的笑容,“順便讓她們開開眼,看看您這孤寡老頭養的一院子美女。”
他忽然間不想繼續和老人開玩笑,帶著一絲憂郁問道:“我一直有個問題想問您。”
“說。”
“您……真的是一位忠臣嗎?”這個問題顯得有些孩子氣般的幼稚。
陳萍萍卻回答的很慎重,許久之后才認真說道:“我忠于陛下,忠于慶國……而且你現在也應該清楚,不論你做什么事情,都是陛下看著你在做,他允許你做的事情,你才能夠做到……所以說,忠于陛下,其實也就是忠于自己,你一定要記住這一點,永遠地忠于陛下。”
這到底是忠于陛下還是忠于自己呢?范閑不想就這個問題再深究下去。
“不過你這次出手太早了,比陛下的計劃提前了一些。”陳萍萍閉著雙眼,幽幽說道:“而且你行事的風格顯露的太徹底,陛下并不知道你已經猜到了自己的身世,難免會對你心存懷疑。”
范閑默然,知道這是此事帶來的最大麻煩。
“不用擔心,我來處理。”陳萍萍輕聲說了一句。
范閑便不再擔心,推著輪椅,走出了這片美麗卻又凄涼的林子,此時老少二人向西而行,便是將身后的影子漸漸拉離開來,只是輪椅的輪子卻始終撕扯不開那道影子的羈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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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朝會準時召開,稱病不朝數日的范氏父子終于站到了朝廷之上,準備迎接暴風驟雨一般的參劾與朝中官員們的斥責,都察院的奏章已經遞上來了許久,戶部尚書范建自承己過,家教不嚴,以致于出了范思轍這樣一個不肖之子,范閑也上書請罪,就抱月樓命案一事,自承監管不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