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萬里一怔,皺眉問道:“你這話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史闡立回頭望了范閑一眼,眉頭皺了起來,似乎覺得院中護衛怎么沒有攔著這個人,叫外人聽著自己與楊萬里的爭吵,傳出去可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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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候最無辜的當然是范閑,兩個學生吵的不亦樂乎,自己這個正主兒在旁外站了半天,卻沒有人理會自己,被晾的快風干了,他接著史闡立的話,笑著說道:“沒什么意思,只是家里老爺子心疼你們幾個,給州里的指揮同知寫了封信而已。”
這時候爭吵中的二人才聽出了范閑的聲音,同時間被嚇了一大跳,半晌后才訝異說道:“是老師?”
范閑伸手在太陽穴邊搓了兩下,將眉角的膠水搓掉,眉毛歸了原位,那張清秀英俊的面容回復了原本。他進屋之后忘了卸掉化妝,竟是讓兩個吵的興起的人沒有認出來。
他苦笑一聲說道:“吵架也要關起門來吵,這是我聽著了,如果讓外人聽見了……只怕還以為我老范家出了什么欺師滅祖的大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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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園的大堂一下子安靜了下來,想到自己爭吵的內容全數落在了范閑的耳中,不論是史闡立還是楊萬里都有些尷尬。
二人請范閑當中坐下,分侍兩旁,雖然年齡上范閑要小些,不過老師學生的荒唐輩份在這里,總要做到位。
楊萬里有些頭痛地摸了摸腦袋,忽然間想到范閑最后那句話……欺師滅祖?他霍然抬起頭來,大聲嚷道:“大人!我可沒那個意思。”
范閑好笑望著他,知道楊萬里乃是閩中苦寒子弟出身,最是瞧不起貪官污吏,而且性情直爽火辣,不然也不會就這樣貿貿失失地闖上門來,開口問道:“富春縣離杭州足有兩百里地,你一個文官不帶衙役就這樣疾馳而來,當著本官的面罵本官是只吃人不吐骨頭的老虎,這不是欺師……又是什么?”
他是開玩笑,但這玩笑的重量卻是楊萬里承擔不起。但楊萬里的性情著實耿直,將牙一咬,走到范閑身前一揖到底,沉聲說道:“學生有錯,錯在不該在大人背后妄言是非。”
范閑微異,心想這廝怎么轉的這么快。
不料楊萬里話風一轉,直挺挺說道:“不過老師既已回府,當著面,學生便要說了,您也知道學生向來不忌憚直言師長之過。”
“講吧。”范閑沒奈何道:“你就這個孤拐個性。”
“大人此次下江南為朝廷理財,學生以為大人有三不該。”楊萬里根本沒有聽進去范閑對自己性情的評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