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繼續和東宮搞好關系。”長公主像教訓自己孩子一樣教訓著二皇子,“我們需要他的名義來說服太后。”
二皇子點點頭,終于忍不住心頭的強烈疑惑,問道:“究竟是誰動的手?總不可能是陳院長忽然患了失心瘋吧。”
“五架守城弩的編號已經查清楚了。”長公主嘲諷望著二皇子,“是你那小妻子娘家的東西。”
二皇子堅定地搖搖頭:“葉家的勢力遠在定州,就算二百強者連夜突襲,也不可能完全不驚動京都守備和監察院,至于這五架守城弩,更是……荒唐。”
“朝堂之上,從來不管荒不荒唐。“長公主嘲諷說道:“陛下和監察院要發泄怒氣,在找不到出口的情況下,葉家必然成為這個出氣筒。”
二皇子沉忖少許后,鎮定說道:“請姑母出手。”
葉家雖然遠在定州,因為懸空廟一事屢遭打壓,但畢竟還是軍中的實力派人物,如今又與二皇子成為一家人,當此危局,二皇子自然不愿意葉家因為范閑遇刺一事再受打擊,就算為了將來的大事,葉家也要保下來。
“我不是神仙。”長公主平靜說道:“天子之怒,又豈是宮中這些婦人幾句話就能擺平?”
她靜靜地看著二皇子,說道:“不說葉家,你自己也做好準備吧,我了解我那皇帝哥哥,這次他一定會很生氣,而且如果到最后他都找不到事情的根源,也許他會普降恩霂,讓所有人都不快活。”
二皇子低頭,知道很多人要倒霉,不過他也不怎么擔心,反正事情與己無關,仍然是堅持問道:“到底是誰?姑母……這件事情很緊要,莫瞞孩兒。”
長公主的眼神依然平靜著,唇角卻翹起了好看的、微嘲的曲線。
“所有人都知道我與范閑不對路,因為我要保你,而范閑在江南已經亮明車馬要保老三上位。”長公主微笑說道:“但你我都清楚,山谷里的事情不是我們做的,這事情就很明了了。”
“為什么不對付老三,只想殺死范閑?”
“這就說明,這次狙殺與那把椅子無關。”
“只和范閑本身有關。”
“而和范閑有關的事情,足以引動軍方某位大人物動手,除了那把椅子之外,就只有當年的那個女人。”
“那位軍方的大人物為什么會因為那個女人而要殺死范閑?”
“肯定是因為他知道如果范閑將來真的上位,或者是扶助老三上位……一旦知道了某些事情,肯定會為那個女人讓他們的家族完蛋。”
“如此看來,那位軍方的大人物,一定與當年那個女人的死亡有關。”
不需要抽絲剝繭,長公主只是緩緩一句一句說著,就像是在說家常一般,便無比接近地靠攏了事情的原初真相。
“可是……京都流血夜?”二皇子皺眉說道:“參與過葉家之事的人,不是死光了嗎?”
長公主嫣然一笑,半晌之后說道:“太后娘娘,皇后娘娘,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