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閑尷尬的一笑,告辭出了書房。
他這幾天確實休息的極差,首先是思思懷孕,自己當然要時時守在身旁,多加寬慰和體貼。另一廂婉兒表面上雖然沒有什么,還在樂滋滋地操持著思思的小日子,但誰也清楚姑娘家的心情肯定是百味交陳,范思大感心疼,也得拿出很多時間去陪伴安慰,兩邊都要照顧著,自然他就沒有多少時間可以休息了。
在書房前的廊下,他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呵欠,苦惱地搖搖頭,心里忽然想到不知多久以前,也是在自家府中的園子里,他曾經想到的人生至理。
男人,結婚的太早,總是一個很愚蠢的舉動。
……
……
然而太子堅持不肯早婚,只怕也是基于一個很愚蠢的念頭。范閑打著呵欠,在心里嘆息道,看不出來太子倒是個多情人,真是孽緣啊!
忽然間看見柳氏溫和笑著陪著一個老頭兒走了進來,范閑張大了的嘴巴一時間閉不起來,便跳了起來,大聲嚷嚷道:“你終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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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者不是客,乃是范閑十分尊敬十分信任十分喜愛的費t老師,然而今日師生二人隔了近一年頭一次見面,一老一少間隱藏著風雷激蕩,刀光劍意大作,似乎隨時會拋出一把毒藥請對方嘗嘗。
柳氏何等聰慧的人,雖然不解緣由,但也看得出來此地不宜久留,隨意說了兩句便走了,費介到來的重要消息,竟是連范尚書都沒有通知。
“先生。”范閑似笑非笑地看著費介眼中的那抹怪異顏色,說道:“躲了我這么些天,怎么今天卻來了?”
費介沒好氣看了他一眼,搖頭說道:“別想好事,你送過來的藥和方子,我試了很多次,想一點兒問題也沒有,基本上……很難。”
范閑苦惱地搖搖頭,他本以為費介既然肯來府上,一定是解決了這個問題,沒想到聽到一個并不怎么美妙的答案。
其實一直以來,他都并不是太在乎婉兒能不能生育的問題,就連自己有沒有后代都不在他的考慮之中,在澹州懸崖上和五竹叔說的三大目標之一的狂生孩子只是頑笑話罷了,可是……婉兒不會這樣想,她太想一個孩子了,于是范閑也只有被迫的緊張起來。
師徒二人在范府后宅園中一個安靜角落里坐著,有仆婦送上茶后又退了下去。
“表兄妹結婚,會不會對后代有什么影響?”范閑沉默許久后,問出了一個自己許久都沒有問過的問題。
費介看了他一眼,沙聲說道:“你難道認為自己的運氣會這么差?”
范閑笑了起來,暗想也對,只不過是個概率的問題,而自己毫無疑問是這個世界上運氣最好的人。
“會不會……比較難生孩子?”范閑忽然皺著眉頭問道。
“誰說的?”費介明白他是在說血親的意思,嘲諷說道:“一百多年前,當年的大魏皇帝強奸了自己的女兒十幾年,結果一連生了七個崽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