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穆苪一邊牽著章光航繼續往菜市場走,一邊漫不經心地旁敲側擊。
“小航,先前見過別人做福…羅…沙福羅雞嗎?”夏穆苪問道。
“見過,我之前見過我爸爸還有adrien叔叔做過。”章光航答道。
“那師父考考你,你還記得怎么做嗎?”夏穆苪直入主題,無中生有實在是太難了,他總得有點參考信息才能把這道菜編出來。
“不太記得了。”章光航搖搖頭,“好像是把雞肉煎好,然后…然后倒牛肉湯煮干,然后……然后我就不記得了。”
章光航完全沒有覺察出來夏穆苪真正的意圖,以為夏穆苪只是單純的想考驗他。
夏穆苪不說話了,沉默著繼續向前走,看他的表情像是在思考把雞肉煎了之后和牛肉湯一起煮干是什么鬼做法,師徒二人就這樣一高一矮,一老一少,手牽著手一直走到了宛若大型趕集現場的菜市場。
比這更大的菜市場江楓見過,比這兒品種更齊全的菜市場江楓也見過,但是像這般又大品種又齊全還雜亂得像回歸路邊攤一樣的菜市場江楓還是第一次見。
來買菜的不光有家庭主婦,還有一看就是廚師的中年男子和一些一看就沒什么買菜經驗的普通群眾,一群人在菜攤上挑挑揀揀,討價還價,各種聲音此起彼伏混雜在一塊兒構成了這人聲鼎沸的鬧市。這般規模的菜市場,也難怪夏穆苪親自來逛,沒點水平在這個地方還真買不到好菜。
“grand-père,plectropomusleopardus!”章光航指著一條在水缸里游的東星斑。
夏穆苪見怪不怪的掃了東星斑一眼答道:“那是東星斑。”
“東星斑。”章光航重復了一遍,開始今日的中文食材學習。
“grand-père,matsutake。”
“松茸啊,今天不買這個。”
“grand-père,mérou!”
“那是石,誒,石斑魚。”夏穆苪頓時被石斑魚吸引了注意,向前去和賣石斑魚的小販交涉一番之后,順利拿下盆里的一大一小兩條石斑魚。
“這是您孫子呀?哪國混血呀?美國嗎?我女兒成天想著出國,每天一大早起來天還沒亮呢就在陽臺上背英語單詞。”小販是新來的,不認識夏穆苪。
“我徒弟,法國人。”夏穆苪道。
“收外國人當徒弟啊,您老可真厲害,不過這法國是哪國,美國旁邊嗎?”小販追問道,眼睛一直盯著章光航。雖說走在大馬路上偶爾也能看見洋人,但這洋人小孩他還是頭一次見。
夏穆苪心想我哪知道法國在哪,道:“可能吧。”
這樣一個客流量大,人口密度極高,熙熙攘攘,走路的時候稍有不慎就會前腳掌碰別人的后腳跟或者肩膀擦著旁邊人胳膊的地方,夏穆苪和章光航這樣一個中法合并的老少組合無疑是極其吸引人眼球的。
夏穆苪領著章光航快速在菜市場轉悠了一圈,除了石斑魚之外沒發現什么能讓他眼前一亮的食材。芬園同其他的飯店一樣是有固定的食材供應商的,夏穆苪之所以會每天堅持來菜市場逛完全是為了打發時間,順便運動運動,全當散步了。
“grand-père,lacrevette。”章光航輕輕拽了拽夏穆苪的袖子,伸手指向前面一個賣水產的小販面前盆里的活蝦。
“想吃蝦?”夏穆苪問道。
章光航點點頭。
“還有什么想吃的?今天你生日,你點菜,只要師父會的師父都給你做。”夏穆苪倒是難得的大方和好脾氣,“萬福肉吃嗎?今天師父給你露一手,給你做道宮廷萬福肉。”
“吃。”章光航點頭,“還有冰糖葫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