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三道人影自武夷山中步出,身化虹芒云煙,一路往東北海域飛去。
“待會路過錢塘水府,你可要下去瞧瞧?”蕭升轉過首來,對著應龍溫聲道,“你且放寬心,有貧道在此,諒那震澤也不敢造次。”
應龍明白蕭升的心意,不過此行乃是為了慈航真人之事,倒不宜因為他而橫生枝節,何況錢塘龍神隕落已久,水府被震澤占據多時,于他而言,也就沒有什么好留戀的了。
“有勞前輩掛心,不必麻煩了。”
蕭升嘆了一聲,應龍本為東瀆長源龍王太子,自小也是過著錦衣玉食的日子,前呼后擁,說一不二,如今卻變得這般一事一慮,只因為經歷得多了。
他也就不勉強,頷首道:“也好,那我們便直往海上。”
旋即收回目光,把遁速加快了幾分。
只是未行多久,他神魂忽地一凜,便有一陣異樣之感涌來,這感覺倏忽來去,毫無征兆,卻讓人氣血莫名翻騰時,又帶著一絲熟悉。
他眉頭一皺,不禁停了下來。
應龍本來正全力催動真元,緊緊跟著,見他突然停下,不解道:“前輩怎么不走了?”
一旁慈航真人見蕭升一臉凝重,心知他定然是察覺到了什么,上前問道:“道兄,可是哪里有什么不對?”
“確實有些不對勁。”
隨著蕭升道行不斷精進,已能明顯感知到冥冥之中的休戚禍福,適才那并非什么好兆頭,因此他登時警覺了起來,沉吟道:“道友,你有沒有一種異樣感覺?”
“異樣?”
聽他這么一說,慈航真人不敢大意,瞬息間將雜念斬除,閉目凝神,捕捉周遭一切靈機變動。
半晌過后,她又掐算了幾番,仍是一無所獲,眉眼中不禁浮現出失望之色,道:“貧道修為尚淺,實在探知不出。”
“無妨,只是再往前我等還需謹慎一些。”
蕭升袍袖一揮,向應龍拋了一瓶丹藥過去,叮囑道:“此為青華丹,有凝神靜氣,防御秘魔之效。”
應龍接過丹瓶,開始還不解其意,愣一下后便鄭重一禮,道:“多謝前輩。”說著,當即倒出一枚丹藥服下。
蕭升隱隱感覺到遠處空氣中彌漫著一絲血怨之氣,以他的推測,再往前這股氣息應是越濃。
他和慈航真人所修乃是三清**,俱為玄門正宗之道,自然無有掛礙,但是應龍不一樣,若是沾染了太多血怨之氣,難免會對日后修行產生的影響,所以還是盡早防范比較好。
“繼續走吧。”
蕭升當先化虹一縱,周身青赤二色霞芒烈烈,如一輪昊氣驕陽在前開路,將一派天幕頓掃如新。
三人再無耽擱,一路直行,來到錢塘水府上空時卻看到了驚人一幕。
應龍眼中俱是迷惑與驚奇,道:“錢塘水府怎么會變成這般模樣?”
只見原本生機奇盛,堪稱東南一方福地的錢塘水府,如今已成了一片死絕禁地。
非但地脈盡毀,靈機崩散,方圓數萬里被無盡海水淹沒,成了茫茫澤國,就連地空之中都彌漫著傾瀑如潮,誘人發狂的血怨之氣。
蕭升憑空攝來一縷氣機,稍稍一辨,微訝道:“是錢塘龍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