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多年來,他唯一的期愿便是在宮中保全自己。可真正能保全自己的,只有坐上那個位置吧?
忘憂沉默不語,宇文淵說的是事實,在江湖上她尚且能靠自己應付,若摻乎進寧國皇室內斗,她還要更謹慎些才是。
陽光下,忘憂的白玉蘭簪被照得流光溢彩,宇文淵始終覺得這簪子熟悉,更打心底覺得那是屬于忘憂的東西。那么,這種熟悉感又從何而來?
他輕輕咳嗽幾聲,指尖又開始附上冰霜。國師給的藥藥效越來越短了……
她撇了撇嘴,看似有些不情愿地將懷中一物遞給他:“此物為晉國巫師所造,會讓殿下好受些。”
宇文淵接過,一股暖意直達心底。這是,暖玉?與尋常暖玉不同,這塊暖玉溫度會根據體溫而變化,暖意剛剛好,似被溫柔掩蓋,一種極安心的感覺。
他看著忘憂變扭的模樣愣愣說出:“謝謝。”
這是怎么了,前腳還生氣,后腳就送東西……
忘憂只是今早在箱底翻到了此物,還是小時候二哥怕她貪涼生病向巫師求來的,但現在她也用不到,還不如給更需要它的人。
有一句沒一句地談過一些細節后二人又原路返回,忘憂特別注意到碧水麓水下除了長滿植物的尸體,果真有幾具完好無損新尸體,這就是安排好跟蹤他的人。
也不知道他們的主子得知真相后會有多驚駭。
浮出水面,流影已在外等候,換上干凈的衣服,二人在船艙內取暖,一路無言,偶然一眼也裝作沒有發生過一般。
為何氣氛變得如此尷尬?好在沒過多久接上頗有怨言的王鈺,船艙內熱鬧起來,徹底打破了尷尬的氣氛。
“殿下,這糕點可好吃了,是哪里買的?”王鈺撐著下巴,一瞬不瞬盯著宇文淵。
雖然人家撇過了頭,可這下頜曲線真完美啊。放在現代又是一個整容模板。
“醉仙樓。”宇文淵淡淡吐出一句,刻意回避著王鈺灼灼目光。
王鈺捂嘴笑著,六殿下聲音也好聽,越看越喜歡是怎么回事。
她故意撞了撞一旁發呆的忘憂,暗示性眨巴眨巴眼。忘憂扯了扯嘴角,六殿下就在對面呢,如此明目張膽真的好嗎!
不過多久,眾人上岸。忘憂推脫有事先行離開,得到了王鈺一個意味深長的贊許眼神。
王鈺:好姐妹,果然心有靈犀,這是制造我們獨處的機會呀。
忘憂:你開心就好。
“柳……”
“殿下,我們去那里玩吧,你看那個蟹黃湯包好好吃的樣子!”王鈺故意打斷了宇文淵,胡攪蠻纏地拽著他向反方向走去。
宇文淵默默收回被她扯住的手,看著忘憂行禮告退,只好點頭回應。
撇下王鈺和被糾纏著的宇文淵,忘憂這次確定好他沒有派人“保護”,才七拐八繞來到那家胭脂鋪后門。
輕扣門扉,沒過多久便有人開門,依然是那個老板娘。她濃妝艷抹的臉上沒有太多驚慌,仿佛一早知道她會到來。
忘憂剛進門,那婦人便跪了下來:“參見殿下。”